“我知道怎么解决了！”顾从好像想到了好方法，激动地说，“我记得蛋白质好像很容易变性，就用紫外线把那些什么朊粒儿给弄死呗。”
“不行的顾老弟，”荀组长摇了摇头，“朊病毒本来结构就异常稳定，紫外线根本无效，120℃的高温还有活性，非常难搞，然后现在咱还不知道叛军有没有增强它的这个优势。再说了，就算这种朊病毒可以被紫外线或者高温杀死，咱们这设施可是有很多精密仪器、珍贵材料的，要是整栋建筑全用这种方法消一遍毒，咱那些珍贵的东西可就会给高温和射线整坏了！”
荀组长停顿数秒，仿佛很有把握地接着说，“其实啊，老弟们，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实际上，咱的探员早就找到了那些叛军的窝点，我就想啊，直接干他一炮，把他们消灭掉不就好了？除非......他们有权限用智能机器人帮忙放毒。”
“团长不同意吧？”
“那是当然！”荀组长非常苦恼，“她几乎就没批准过我的军事建议。”
“荀组长，容我冒犯，你这个建议要换做告诉我，我也同意不了。”看来，张理才想到了这个计划的纰漏。“如果，咱们真的调动兵力去和叛军正面作战的话，恐怕他们会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而提前进行打击。”
“现在打仗也不用调兵力啊？直接来个地对地导弹什么的轰了不就行？”
“可是荀组长，您这也忒大动干戈了吧......另外，咱们这儿会不会还有叛徒的内鬼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干净。”顾从接着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万一有内鬼，这不还是又回到一开始那个问题了嘛。”
“这……”荀组长有些犯难，“可如果这样，那就相当于建立了一个威慑啊。但如果他们进行打击，咱们立刻就可以回击——”说到这儿，他沉默了，随后不好意思地笑笑。“啊，也是，我这个计划是挺冒险的......确实，你这么想挺合理的，团长能采取就见鬼了。”
看来还是需要培养一颗筹备周密的心啊。荀组长反思道。
“所以，主动攻击是行不通了呗。”荀组长无奈地说。
“那就只能防御了吧，组长。”旁边一名研究员略有些失望地加入讨论。
“哦？你说说看。”
“我有一个挺荒谬的建议，”那研究员胆怯地说，“就是...让设施的每个人都一直佩戴口罩，这样来防止朊病毒入侵。”
“诶？一直戴口罩......这倒听起来不错……”荀组长想了想。
可是万一那些朊病毒能透过眼睛结膜甚至是耳道入侵人体怎么办？荀组长立刻思索起来。
“这么着吧，咱们一起去团长办公室。光几个人在这儿叨咕也没啥用，还是听听咱聪明的团长怎么想吧。”他思索一阵后提出了建议。
然而，一听到“团长办公室”五个字，研究员立刻展现出了强烈的恐惧。
“嗨，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啦。就像老李说的一样，只是表面上性格差了点，内在其实还是挺好的。”然后他凑近那名研究员耳语道，“据内部人士说，上一届团长比她可混蛋太多了。”
“对了，荀组长，”听到“老李”两个关键字，张理才突然知道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哪来的了，“李组长去哪儿了？你不应该老是在他旁边吗？”
荀组长脸上悲哀的神色一闪而过。“先不提他了，咱赶紧走着，别误了时间。”
看出荀组长好像有些难言之隐，张理才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和顾从默默跟上去。
“让全体人员都戴防护装备？”团长有些讶异。
“是…是的……”研究员非常紧张。
“这听起来……”团长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挺有效的。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还应该将这个作为上策筹备。虽然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研究员惊喜之余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同意了？团长？”荀组长担心地问。
“不过……”团长少见地露出了拿捏不定的神态，“既然可以空气传播，那它们是不是同样能够从眼结膜入侵？”
“呃……”在场的人都被难住了。自然，之前好多能空气传播的病毒也可以结膜侵入，比如什么流感病毒啊，冠状病毒啊等等，也因此，它们有能力造成更多麻烦的问题。但，这个朊病毒究竟能不能结膜入侵？嗯…依稀记得眼结膜那里有很丰富的毛细血管和神经丛，所以…如果朊病毒真的有机会到达那里，势必会从眼睛的末梢神经直接往里钻吧。张理才私自琢磨道。
“不过我个人感觉，先不管它能不能侵入结膜，口罩都是必不可缺的，护目镜最好也能配备上。”
“确实啊，先把口罩和眼镜的事儿搞定，然后等打击来了再让我们乙组对这朊病毒做个试验不就成了。”荀组长若有所思，“另外，我们也得来个紧急研究，好好看看这朊粒儿从形成气溶胶开始到感染下一个人的过程，然后琢磨一下它能形成多大的气溶胶，来安排下一步计划吧。”
“嗯，那就辛苦你了。”团长听明白了荀组长的计划，向他道谢，“接下来如果能解决货源的问题，就准备实施计划吧。”
荀组长想了想，“团长，咱们虽然和好几家负责医用防护的企业都有业务合作，但下的全是周期性订单，所以如果突如其来就这么大批量购置货物，可能有点难办。”
“这是紧急情况啊，你去看看能不能商量一下。”
“好吧。唉，这在平常可是老李的活儿啊......”
“你暂时替李组长担下来吧，到时候我也会狠狠让他代替你的。”团长半开玩笑地说。
“倒也不用这样......”荀组长装出被吓着的样子，但心里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办，谢谢团长。咱走吧二位。”
······
“你最好能再多说点什么，北京外的分部是不是也会被打击？”
“不可能。”老赵干脆地说，“那些同志不可能跑那么快，顶多在北京安排几个据点就罢了。”
“你居然到现在还称呼他们为同志……”团长捂着额头，“可能还要再给你打一次D-196的血清......”
“用不着那个，我从一开始就清醒得很。”老赵指着自己棕色的虹膜，突然恢复了严肃，“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劝你一句话：别忘了当初建立集团壹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不会忘。”团长平静地看着他，“另外，我希望你跟我说点实话。”
“什么意思？”对方倒有点糊涂。
“如果那帮叛徒真没出北京，又怎么会以这种方式丢失踪迹？”团长有些生气地把平板投影在老赵面前的墙上。
他仔细看了一下投影上的内容，瞬间傻了眼了。
“怎、怎么可能？！”花白的头发仰了过去，“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团长着急地问。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了。
“让我好好再想想吧，团长。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个情况......”他双手捂着脸，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自己团队抛弃了的CEO。
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让这个虽然叛变、但也为BTO辛勤付出了三十余年的“老人儿”如此挫败失措？
在电梯上，团长低下头去，神情有些黯然。
她想起上一届对自己说过的话了。
虽然上一届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有时确实得做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然如果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东西都脏到了那个程度，人是会在精神上自杀的。
······
站在会议室的讲台上，她努力把刚才的回忆扯成碎片。
“各位事务管理部的同志们，我们这次的会议预计要开二十分钟，主要向大家介绍所谓‘封闭计划’的关键要点，”下面的喧闹应声消失。“这个计划是最高会议代表团的代表们经过讨论和分析后高票通过的，主要目的是防范叛军即将向总部投放的气溶胶朊病毒变种。还是和之前所有的决议一样，各位可以去内网查看代表们讨论、分析和表决的全过程以及书面记录，也可以在专题进行不同意见的提交。我们现在就开始介绍这个计划。它分为两大部分：‘消毒’和‘防御’。先说消毒部分。”
团长点开了墙壁上的演示画面。
“因为接下来会反复提到叛军此次打击所用的朊病毒，所以我们提前把它简称为APsc。”
动画播完后，团长开始解释。
“关于消毒部分，乙组根据紧急模拟研究已经找到一种针对APsc的微型蛋白酶，它可以根据一级结构特异性序列来专一破坏APsc的结构，在被证明完全有效后已经实现了批量生产，目前总部库存有一万多剂，而且还在不断生产。因此……”
“钱-012。”团长猝不及防地叫到了某人。
“到！”正在走神的钱组长立马回应，差点站起身来。
......又来了团长小姐，为什么你总要这样吓人玩儿呢？！我都快被折磨出心脏病了。他在心里面想着。
“作为临时组长，请你从丁、卯两组分配出一些组员，负责看管和维护人员消毒的系统。”
“是！”钱组长答道，然后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真是倒霉啊......虽说丙组目前的工作不多，但把两个组都交给我带也太看得起我的能力了吧......
不过组织科研部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棘手：丁组组长还没从那个迷魂剂里恢复，卯组组长被抓了、他们组还没选出新人来，两组都处于涣散的状态......
钱组长默默叹了口气。
“接下来说防御部分。防御部分的原理，是基于口罩和护目镜对面部的防护。所以......”团长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她刚想找李组长，却突然想到他已经失踪多时了。
全场的人们都紧张地望着她。
团长立马接了下去，“我就自己负责口罩与护目镜的分配。好了，接下来再请乙组相关人员汇报一下有关APsc的详情，各位可以趁他们没来出去小憩一下，但必须要听完，因为确实性命攸关......”
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纷纷议论着走出房间。荀组长一个人慢慢地收拾着东西，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悲哀。突然，他感到身边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住了，抬头一看，原来团长正盯着他瞧。
“荀组长，你最近是不是太伤心了？”团长想着自己应该说什么，把字一个个吐出来，“但确实可以理解。我今天看看能不能申请让你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然而荀组长摇了摇头。“别这样吧，老李已经不见了，我要是再走了，谁去教组织之前招的那帮菜鸟儿啊。”他缓慢地站起身来，“得嘞，我要去准备消毒的机器了，团长，您该忙啥忙啥去吧。”
“器械不用你准备，钱组长应该已经去给丁、卯两组分配任务了。现在倒是该去分配口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想帮忙的话也可以来。”团长朝他笑了一下。
望着快速走出去的团长，荀组长心里居然涌上一股暖意。
奇怪......为什么她突然变了个人儿似的呢......
难道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是我们误解人家了？
正思考着，一阵霹雳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过来，自己好像跟被扇了个嘴巴子似的。
我……我怎么能跟团长那样讲话呢？！
他惊恐地看着双手。
还“该忙啥忙啥去吧”......
啊——要死啦！工资归零啦！！饭碗不保啦！！！
荀组长顺手锁上会议室，逃命似的奔向实验楼。
······
“理才，咱们蒙着口罩、戴着眼镜的样子真像是江湖大盗一样诶！”顾从小心翼翼地端着照相机，兴奋激动地说。
“啥？什么‘浆糊大盗’？”张理才打趣说道。
“你够了张理才！别总是装耳朵不好来怼我！”顾从故作愤怒道。
“哈哈哈哈老顾，”
两个人利用自己的休闲时间，在黄昏金色刺眼的太阳下寻找、调查各种线索，偷偷地提前完成组织给安排的调查任务，并没有跟自己的上级汇报。
昨天凌晨回到家之后，张理才心里非常矛盾。
他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把升学宴的事情告诉自己的那位老友。
随后，他下了一个决定——升学宴的事情暂时隐瞒，但要告诉老顾：美食城发生过“恐怖袭击”这件事。
总是瞒着自己的朋友，甚至瞒家人的更多...真王八蛋......张理才心里不住地骂自己。
听罢报告，顾从非常激动，连忙请求他带着自己去案发地。所以，他们在总部那里领完防护工具就立马过来了。
尽管看上去毫不在乎，甚至有些激动，但张理才的心里还是被这个地方留下了深刻的恐惧烙印。
“哟，看来那个大楼的确被封锁了啊。”顾从说，随后担心地问，“老才，你说，既然都被封锁了，那还会不会有警察巡逻啊？”
“放心吧，不会有的。”张理才轻松地回答。
“诶？这是为啥？”
“老从，你想想，这美食城是不是紧挨着咱们很熟的一个地方？”张理才举着手指，卖关子道。
顾从稍微想了想。“哦......原来如此，所以警察他们比起在美食城周围巡逻，更会偏向于去保护咱们学校！”
“真不愧是你啊老从，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但话虽如此，咱也不能过于深入地调查，你知道为啥吗？”
为了不让自己回忆起那一幕幕血腥、惊悚的画面，张理才只得像话痨一般不停叨叨，时不时喝两口饮料让自己不会脱水。
“啊？为啥啊？”
“因为毕竟那里曾经是重灾区，虽然不会有警察，但一定会有北京军区的大部队在那儿把守！”张理才把重音放在了后半句上。
“啊、啊？......”顾从好像被呛了一下似的，“那还不如有警察呢...不对啊，那不更不能去了吗！你这什么废话文学......”
张理才说得很对，美食城边上确实停着几辆披着数码迷彩的装甲车，楼顶上停着一架威严感十足的武装直升机，天上也有几架黑色无人机到处巡逻。所以二人根本不敢离建筑太近，只是来到了美食城边上的树林中，潜伏在树木之间，猫着腰移动。
一阵时间过后，眼睛如老鹰般锐利的张理才好像看到了什么：几十米开外一块裸露的土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突兀的“点”。过一会儿后，那个点逐渐变大，扩展为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出乎了他的意料，圆形洞口里面紧接着缓缓伸出一只圆筒状的东西，又逐渐带上来一个残破的物体——伸出来的东西是一只手，带上来的物体是一具身躯。
那是一个从地里冒出来的“恐怖分子”。
居然、居然和媒体调查的结果一模一样......怪不得东北那个部队被袭击得猝不及防！
张理才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他顶住了自己强烈的恶心与恐惧，拍了拍顾从，然后紧紧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发出声音。
“老顾，你看那边——”
他悄悄话说了一半，不敢再说了。
那边的人躯体已经残破不全，两条腿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按理说应该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甚至失血而死。
然而他却似乎听到了张理才发出的声音，此刻变得就像一条饥肠辘辘的鳄鱼，悄然往这边匍匐靠近！
那么小的声音！耳语的声音！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竟然被听到了！！
顾从尚处于懵比状态。
“咋了老才？”他悄悄问。
张理才用手语做出“别说话”、“快跑”的动作，飞快地拉着他调头狂奔，同时伺机向后查看。
那人简直就像一头怪物一样，腿都烂成那样了却仍然在发挥作用，一下子蹬地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这里冲刺——这种速度，可能与理才高中测50米时的速度类似。
而且，他还在加速。
张理才感觉胃酸已经混着胆汁什么的东西倒流入了自己的咽喉。
他忍着恶心、苦涩与灼烧感继续加速，而顾从也终于注意到了背后的掠食者。
“吁——吁……对不起啊…理才，我…又添乱了。”顾从大喘着气，不好意思地说。
“没那回事……你就…记，以后执任务时...别随便正常的声音说话......”张理才基本丧失了语言功能，几乎是以本能讲这句话抛了出去，“然后，我会去找组织，要点，耳机......”。
二人都不敢再回头了，没命地向树林外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张理才闪电一样回身看了眼，那人似乎停止了追逐。
只见那袭击者用干枯的大手捂着眼睛，迅速把头扭转到身后、踱步晃向树林更深处的地方，就像在故意躲避着什么。
嗯？他在躲什么？
敏锐的张理才往暴乱者刚才面对的方向，也就是自己刚才的身后走去，拨开挡住视线的枝杈。
那是西天，温和而不失刺眼的夕阳正缓缓落下山去。
“顾从，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理才平静地说。
“发现了啥？”
“刚才那个家伙，貌似有些怕阳光，就像你一开始说的吸血鬼那样。”
“怕光……”团长从椅子上站起，仔细思索。
“这倒可以解释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袭击事件总发生在日暮之后。这个甚至可以帮助分析那些袭击者究竟是什么来头。”
然后她嗖地把手支在桌子上，盯着张理才和顾从看。
顾从被盯得矮了一截，开始颤颤巍巍起来。
“你们，近距离接触了那种袭击者？”她看了看二人的眼睛。
“不算近距离吧团长，我们隔着几十米呢，至少得有几百步，我跑步至少花10秒钟。”张理才信誓旦旦。
“那你们向荀组长打报告了吗？或者跟走廊里的机器人？”
“诶？……”张理才脑子一片空白，脸颊不禁通红起来。
“明天自觉接受处罚吧。”团长看着他们说。
“好的！”张理才大声说。
你怎么还看起来很高兴啊，理才！这可是处罚啊，处罚！顾从气呼呼地想道。
“唉，不打报告就去执行任务，真不把组织规定看在眼里……”她独自叨唠着。
然后，她又看向张理才。
“所以，按照你的猜想，那些袭击者是某些化学药品造成的？”
没错！而且非常有可能是你们干的！
张理才这样想道，但不敢说出来。
“你是不是有些怀疑我们？”团长像读心术士一样看出了他的心思，随后神秘地解释道：“首先，现在全世界的科研机构都证实了一点，就是那些袭击者体内没有任何特殊病原体或不正常的物质，包括你所说的化学药品；其次，虽然特征相似，但在最近的临床试验中已经被证实，QH-1221虽然确实能提升人体的素质以及抢救濒死的动物，但是并不会让人发狂。”
“那…我好像听说，有一个什么腺病毒计划......”张理才小声地说，两只手团在了一起。
“你听谁说的？”团长的声音依然平静。
“听你部下说的，具体是啥职位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闲谈的时候说的。”
“唉，”团长有些无奈的样子，“你真的和间谍一模一样。虽然刘教授跟我说过‘张理才和顾从都是很有能力的孩子’，但我仍然建议你俩不要轻信和乱传某些言论，除非它们确实是真的。”
什么？“你们”？我根本不知道是啥事儿啊......顾从委屈巴巴地想。
“我肯定是不会瞎传啦，但您得跟我们解释一下，那个到底是什么计划，对不对？”但张理才却依然紧咬不放。
“你先把敬语去掉，我并不比你大多少，听起来很不舒服。”
“好啊，那团长同志劳烦您赶紧讲吧。”张理才故意摆出了更毕恭毕敬的样子
团长白了他一眼。
“如果你要真想知道，我就长话短说。”
你好像压根儿就没长说过什么事情……张理才在心里吐槽。
“所谓腺病毒计划，是BTO北京总部丁、卯两组提出的计划，想利用病毒制品做到QH-1221那样的效果。虽然已经产生了有效的试验品，但最终被否决了。就是这样。”
这就完了？
“啊？那…具体是个什么计划？”
“你的等级还不够，等你们级别到了，我再细讲。总之，你就记住：QH计划生产的药剂对人体产生的效果不会持续一个星期以上，而且它不能让人狂化。”她摆了摆手，“然后，你们走的时候记得配合消毒，我还有好多事呢。”
“那，报告的事儿呢？”
“刚才已经自动登记了，你们赶紧走吧。”
张理才明白，团长这是下了逐客令。
于是他向她连续十次快速告辞之后，被轰了出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加入组织。团长看着房门，没好气地想。
“团长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张理才感叹道。
“老才，我好佩服你哦。”消毒完毕后，顾从凑到张理才跟前感慨道。
“啥？？”张理才满脸问号，“我干啥了，你就跑来佩服我......”
“你是怎么做到和她说话的？为什么我一见她就像失去知觉一样......”
张理才挠挠头发，“我也不知道，但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就是怕，”顾从现在一回想起来都打寒颤，“跟见到鬼一样，见到鬼一般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害怕，反正我就是这样的。”
“你见过鬼？那才真是见鬼了呢！”张理才满不在乎地说。
“话说理才，如果那些僵尸是真怕阳光的话，那那些夜猫子可就危险了。”顾从见到自己被揪小辫子，连忙切换话题。
“是啊，谁知道哪天晚上逛着逛着街，会不会草丛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看来以后啊，咱们晚上是要被宵禁咯！”
“哼，我说老才啊，你就别在这儿装失望了，谁都知道你是最想让我们被宵禁的！”
“你可别瞎说！我虽然讨厌晚上出去，但也没坏到这种地步。”
顾从装作思考的样子。“哦？是嘛......我记得之前有一个人因为英语不好，还祈祷在自己高考前把它从主科的位置赶下去呢......”
“喂喂喂，我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
“你可甭对号入座啊，我又没说是在说你......”顾从昂着头大笑道。
随后，他悄摸摸地来到张理才耳边，“对了，老才，你刚才和团长说的什么‘线病毒’啊？”
“你级别不够！等到时候我再跟你讲！”张理才绕着圈子，对他邪魅一笑。
嘿！这个老才，真是太狡猾了！顾从心里气呼呼地想道。
两人就这样嬉闹着各回了各家。
他们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今天无意间，甚至有些笨拙、差点丢了小命的发现，居然促进人类发展出一种新的防御途径。
而对组长总部设施进行打击的反叛者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这一本来具有毁灭性的举动，竟然给了BTO北京总部一个意外的防御的理由。
但这个防御，并不是针对那些能破坏思维的蛋白质的，也不是针对“九一二恐怖袭击”。
那么，这“防御”究竟是“防御”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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