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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分析与真相

重生的家园

  “李……李组长!?”张理才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团长倒没有过多的表情,“欢迎回来,李组长。”她淡淡地说。

  “哎呀,哎呀……”一个毛毛躁躁的人从门口溜了进来,“哎呦老李,哎呀……可算找着你了!”他大口喘着气。

  张理才盯着李组长好半天,连忙跑进实验室的角落,叫醒了实验台上搭着的一件衣服,不,是睡着的一个人。“呼啊——咋了,老才?”那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不知所措地被张理才带到门口。在看到那双被护目镜遮盖着的眼睛时,他睡意全无了。

  “李…李组长?”他跟睡傻了似的,“是不是我睡多了?”

  “你没有,我真是李组长。”他带着笑意说,然后和三位激动的男同志来了个拥抱。

  团长轻咳一声。

  “怎么了团长,你也想来抱抱?”李组长邪魅地说。

  团长瞪着他。“今天不是相亲大会,叙叙旧就行了。”接着,她身上散发出杀意,“李-091号,如果不是看在你有相当长的工龄,我一定要狠狠地罚你。”

  “看看看看,老李,人家急得都要干掉你了。”荀组长在一旁起哄架秧子。

  “真是太抱歉,都是我的问题,我该死。”李组长毫不犹豫地认错道歉,态度看起来十分诚恳。

  “嗨,李组长,您这都回来了,就别什么死不死的了。”顾从自在地说。

  “是啊,能回来就是最好的了,李组长。”

“李-91,在我惩罚你之前,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你脱离组织的动机、见闻和收获。”团长从小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来。

“诶诶团长,乱扣帽子可不好,什么脱离组织啊......我想都不敢这么想。”李组长惊恐地摆着手说道。

“别说无关紧要的话,赶紧交代动机、见闻和收获。”团长没有接下话去,而只是冷冷地把要求重复了一遍,看起来真是生气了。

  “好好,我老实交代。”李组长叹了一口气。“我可以抽根烟吗?”

  “请便,如果你能的话。”

  荀组长傻眼了。这…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老李就可以抽烟,而我就不行?!太气人啦团长!他愤愤地想道。

  团长瞥了他一眼。“你明明知道办公室不大,还偏偏在里面吸烟,不是故意的么?”怼完荀组长后,她回过头去。

  李老烟鬼已经点上了烟,却发现根本抽不了——因为他戴着口罩呢,只好通过口罩闻闻烟味儿,稍微过过瘾。“唉……实际上啊,各位,我在失踪前两个月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然后他看向顾从和张理才,“你们两个小兄弟,都听说我和虫洞的事儿了?”

  “老李,你就别担心他们了,我都怀疑他们知道的比我都多。”荀组长信誓旦旦地说,张理才、顾从也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应该可以开门见山了。”李组长笑了笑,随后转向荀组长。“小荀,你还记得我最后一次邀请你上我家去吧?”

  “记得啊,”荀组长托着腮帮子,“难道说,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可以算是吧。那天晚上,咱们不是一直喝到11点吗?”李组长闻了口烟,“你走之后,我醒了醒酒打算睡觉。结果,突然发现窗帘子后面一片黑漆漆的。其实如果换作平常,晚上的窗外黑漆漆不算奇怪,但我就感觉,那种黑色很怪异。所以,我就仔细趴在窗户上看了看,才看出来,它是纯黑色的。”

  “然后……你就爬进去了?一点儿都不害怕?”

  “当然不是。我先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里面确实是漆黑的。当时,我的确挺害怕的,所以就找了一把长笤帚,伸进去探了探。结果,我发现里头并不深,捅到了一个东西。”

  “是那个木盒子?”团长问。

  “是的,看来你又自个儿冒险进去了。”他叹了口气,“接着呢,我就爬进去了。窗户口嘛,正好够一个人爬的。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我发现那个盒子的材质貌似有些熟悉,就伸手摸了摸。团长,你应该知道这种材料吧?”

  团长想了想。“纯黑色、吸收一切光辐射的材料......”

  “没错,团长,就是你想的那种材料。”李组长示意团长不要继续说,随后朝另外三人一笑。

  “喂,老李,你虽然是兼职管材料和装置的,但你究竟知道多少材料?!”荀组长有些不开心,张理才和顾从也很惊讶。

  李组长比划了个手势,坏笑着,“你们别好奇,先听我讲完正事儿,等我日后再慢慢儿道来。”

  三个小孩一样的成年人听了这话,就立刻闭住了想再次张开的嘴巴。

  “我发现那种材料很熟悉,就想取下来一点儿送来分析。突然,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还有人?!”荀组长有些诧异,因为他和团长当时没有遇见任何人。

  “是的。我就趴在那木盒子边上听他们说话。”李组长朝门外看了看,“他们说……”李组长话说一半,视线落在一脸期待的顾从和正在思考的理才身上。

“老弟们……”荀组长的表情沉重起来,“你们去继续做实验吧?我们出去说了。”

“啊?为啥啊?”张理才非常茫然。

荀组长朝他们坏笑一下。“毕竟咱们是个‘神秘’的组织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的,要不然神秘感可就毁了~”

...荀组长哄我们的时候总是像跟小孩儿说话时一样。

  “对了,荀组长,你们实验做到哪一步了?”李组长接上话题。

  “别问我呀,你应该去问张组长。”荀组长看了看张理才。

  李组长看起来非常惊异,“没想到啊小张,这么快就当上组长了?”

  “哈哈,呃…临时的而已……”张理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们现在要化验怪物的血液了。”

  李组长的表情凝重起来,“你们……真的要用血样化验吗?”

  “怎么了吗李组长?”

  “你们知道吗?根据我的见闻,如果小张你的猜测正确,那么这病原体很可能是通过血液传播的。”李组长抚着口罩。

  张理才有些震惊。“您……怎么知道我的猜测的?”

  “一回来荀组长就和我把这儿发生的一切都说了。”

  “是这样啊......那,具体血液传播的过程…您知道吗?”

  “唉,具体过程……我还真见着了,不过是通过监控的录像。”李组长“吸”着闷烟,“就是有一个人,他手臂上受了点儿伤。后来,他伤口那儿不小心进去了很多怪物的血,然后……”

  “然后他就变成怪物了?”

  “对,花了大概一分半左右的样子。”李组长摇摇头,“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荀组长的神情变得肃穆。“李组长,借一步说话吧。”

  “行。”李组长答应下来,和荀组长、团长一起往外走。到了门口,他转过身来,“所以,小张,如果你决定要提取病原体的话,就从那血液里找吧。但是,千万要小心小心,我可不希望咱们中有人变成怪物。没人希望这样。”

  “李组长,”团长开了口,“你应该知道组织的规定吧:在社会上有其它职业的研究人员不得操作生物危害性实验。”

  李组长苦笑了一下。“团长,都......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怎么办呢?学生按常理来说不算职业吧?况且......现在咱们,应该是要争取时间吧?如果不让他们操作,就得找其他人员代替,就必须得召开会议;而如果非得在总部举行会议的话,恐怕又要耗很长时间,最后——”

  “好,”团长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然后她转向张理才、顾从,“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真心愿意操作实验?如果愿意,那就请签生死状,并按下指印。”说完,她从背包里掏出两张文件,放在实验台上。

  张理才和顾从相视一望,沉重地点了点头。

  “老才,别傻愣着了,快走着提取病原体吧。我还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病菌这么厉害呢。”送走三人之后,顾从先从寂静中缓过神儿来,拉着张理才就往实验台走去。

  “唉......我只是在想,到底是多么严重的情况,让团长都动用生死状了......”

  “你看你,又开始瞎琢磨了。依我看啊,这组织估计已经把签生死状当成家常便饭了!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调查一下那个病菌吧。”

  “唉,病菌......也有可能是寄生虫吧。如果是神经操控的话,最有可能是寄生虫了。但是,如果能血液传播,而且发病速度那么快......还是有鞭毛的细菌靠谱些。”张理才叨咕着。“诶,老从,那儿有一张说明海报,咱看完再进去吧?”

  “好啊好啊。”顾从兴高采烈地冲过去。

  然而,当他看到海报上全副武装的研究员时,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怎么了,老顾?”张理才十分奇怪,“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老才......”顾从努力压制着恐惧,还想狡辩,“我其实不是怕,就是有点——”

  张理才早就看出顾从的神态有些不对劲了。这家伙......为什么一看见全密闭的防护服就怕得要死?诶等等......全密闭?啊对了!之前带他去游乐园玩,这家伙根本不敢进鬼屋,连室内的那种小型虚拟电影都不敢看......难道他有幽闭恐惧症?张理才猜测道。“得嘞,老从,正好这种化验类实验还不太适合两人组队,你啊,就老老实实在外头待着吧!省得连累我。”他开玩笑地说。

  顾从故意瞟了他一眼,装作生气地说:“好啊老才,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就自己进去闷着吧!我还不奉陪了。”

  于是,张理才来到连接两个实验室的走廊,在众多严严实实的防护服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一号,并佩戴好护目镜,慢慢通过走廊进入了“第二个实验室”——“满面红光”的“生物危害实验室”,按照说明例行消毒后,理才走到了实验台前。

  顾从目送张理才进去。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心里砰砰乱跳。好家伙......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排场的、真真正正的实验室啊......放下这么多一看就能闷死人的防护服不说,就实验室里面那种红色的光线、密闭的房间、时不时尖叫一两声的广播,就算不能让人惊吓致死,也得让人憋出抑郁症来......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话说...老才那家伙,是不是看出来了......关于我有幽闭恐惧症的事儿......

  突然,他旁边墙上一块黑色的屏幕突然开启,吓了他一跳。

  “老从?你能听见不?”原来是张理才。

  “老才?”顾从很惊讶,“你又在玩儿什么高科技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没有人和我提起过这个。这貌似是一个实时通话用的设备?你能看见我这儿吧?”

  “看得见,而且可清晰了!比我家里那个老电视清晰多了。”

  “得嘞,那就好。”张理才笑着说,他的声音经过防护服的阻隔变得闷软不堪。

  顾从挠挠头发。“那你也能看见我这儿?”

  “是啊,所以你还真不应该进来,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在外边儿还能给个照应。”他坏笑着开始整理实验台上的器材。

  顾从看着他灵巧地操作着。“老才,你会用这电子显微镜吗?”顾从通过屏幕和张理才“面对面”交流,显示出了他的担心。

  “放心吧,我们上大二以来啊,每个月都做一次电子显微镜的实验!”张理才拍拍屏幕上的摄像头,开始拾掇起电镜。虽然近几个月都没怎么连续上学......他心想道。“诶呦,这还是台扫描式电子显微镜,厉害了!”

  “扫描式?啥意思?”

  “老从,我先问你,你知道光学显微镜的工作原理吗?”

  “这当然知道,好像就是让光从下面那片儿镜子通过聚光器,好汇聚到载物台子上,然后再穿过那个挺薄的样本,最后经过物镜、目镜咱就能看着了。”

  “嗯,不错啊老从。你知道吗?刚才你说的原理,在电子显微镜上也适用,只不过,那种电镜叫‘穿透式电子显微镜’。而这种之所以叫扫描式,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啥?”

  “刚才你也说了,穿透式都要让不论是电子还是光子‘穿透’样品,对吧?但是,这种扫描电镜发射的电子束不需要穿过样品,也就是这些电子只需要射到一小块地方,接着呢,这每一小块地方都会因为有电子束击中,然后‘散射’出次级电子。所谓次级电子,就是物体的原子在被外来电子撞击的时候丢弃的‘自己的’核外电子。”张理才调整摄像头的角度,让顾从可以详细地看到显微镜的构造,还随手拿出一根笔和一张纸条,在实验台上画起草图,为顾从细细讲解。

  “这个时候,撞击它们的电子被称作‘入射电子’,释放的就叫‘次级电子’。次级电子的能量基本都是小于等于入射电子的。好了,咱话归正题吧。这样本不是散射出次级电子了嘛,接着,那些次级电子就蹦到各处,最终由这种晶体来接受,从而可以调节这个荧光屏的亮度,所以咱们就能看见图像啦。”张理才滔滔不绝地讲解道,将草图展示在摄像头正前面。

  顾从看了看草图,又看了看画面中的实体显微镜,思考了一会儿。“那……这么说起来,如果晶体是这么放的话,显示出的图像…应该是3D的吧?”

  “没错!你的逻辑思维还是那么强。扫描电镜的图像就是三维立体的,所以我还是更喜欢这种显微镜,可以是立体的图像。最关键的,咱就不需要损坏样本、把它削成那种薄片儿了。”一边说着话,张理才一边将血样放上样品架,按部就班地操作着电子显微镜。“但是......等到时候研究病原体内部结构的时候,还是得找一台透射显微镜。”

  “奇了怪了,怎么啥也没有呢……”张理才找了好长时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东西。

  “没东西吗?”顾从好奇地问。张理才又把摄像头稍稍调了调角度,让顾从可以看到显微镜的成像。“嘶……怎么全都是灰白的,啥都是这一个颜色,看起来好别扭……”

  “真是古怪,居然只有一些蛋白质颗粒,还有很多其它的杂质……”

  生物危害实验室门外,三个人正扶墙侧听。

  “好家伙,老李,那两个小家伙连电镜都会用,好像还很懂的样子诶!”

  “唉,后生可畏啊。”

  “别随便打乱话题好吗......”团长无奈地说。随后,她把话题揽回正轨,“李组长,你接着叙述吧。”

  “好的。”李组长把烟掐了,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又掏出一根来续上。“唉...你们知道,虫洞那边的家伙是干什么的吗?”

  “是不是叛军?”荀组长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子来。

  李组长微微地笑了。“果然,我就知道你能找到这个小本儿。”

  “他们说了什么?”团长严肃地问。

  “我也是听他们的语言才推测他们是叛军的。毕竟……从哪个角度来看,那间屋子也不像是叛军的地盘儿。”李组长叹了口气,“我长话短说吧。总之,那群家伙一直在商量什么‘建立据点’的事儿。”

  “所以,叛军并不是卯组成立的?”

  “是的。至少我是这样猜测的:BTO的叛军肯定在卯组叛乱之前,甚至在你上任之前就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空气沉默了一段时间。

  “接着?”

  “接着,我就打算一直偷听下去。结果,半个来月之后,那边儿的人突然说要调动到哪里去,我也没听清楚。总之,从那之后,虫洞那边就不再有人说话了。”

  “诶,老李,”荀组长很好奇,“我就一直纳闷儿,你怎么知道那是个虫洞的?”

  “我傻啊,”李组长被逗笑了,“八层楼,窗户外头,能不是空间异常?”

  “有道理哈。”

  “然后我听了俩礼拜,那边儿仍然没动静,就打算去里头探一探。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很大的背包,装进去了生......不,装进去了维生素营养剂,一些蛋白质和矿物质药粉,还有...嘿嘿,一点儿没隐粒子。”

团长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促使你公权私用的?”

“诶,我的好团长,这可不是公权私用。”李组长笑眯眯的,把烟用两根手指头夹着,“我那可都是‘借’的,全是为了造成我搬家走人的假象,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然后,我在虫洞那里立了一面专门买的什么‘驱魔镜’,然后就走人了。我想啊,估计只有组织的同志除了科研外啥都不懂,所以敢动那面镜子;同时呢,估计也只有你这个小荀知道我喜欢往镜子后头藏东西。”

  “哈哈,那你可猜对了,我就是这么懂你。”荀组长自豪地说。

  “之后你又是怎么从军营找到叛军据点的?”

“那就简单了。我到了那边儿之后,才发现那是个类似军营的地方,叛军军营,当然了。然后,那间房子里有张地图,可能是被人落下的,上头讲的就是怎么从军营到基地。我在军营里就悄悄摸摸转了一大圈儿,那儿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呢,我就照着地图往叛军基地走。”李组长把烟灰在缸子里磕了磕,“不过奇怪的是,那些叛军没有选一条幽静的小路,也没有在路上摆一堆陷阱,反而选了一条横穿各种旅游区和小镇的大路。”

“是的,这符合马队长的汇报。”

“嗯,那就对了。总之,我一直换各种交通工具,晚上就随便选家酒店住,也没多委屈自己......”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说来也挺可惜的,我本来以为这一路下来得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呢,没想到这么顺风顺水,结果我带的营养素一点儿都没用上。大约三四天的时间,我就找到叛军基地了。按理说,军营的叛军应该都转移到基地了吧......可奇怪的是,基地仍然一个人也没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仍然挺注重隐蔽和安全的。接着,我就在叛军基地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住上了一个半月,完完全全摸清了那里的底细,带回了一堆信息,都交给总部的探员了。”

  “你有没有调查那里的监控?”

  “当然了,这可是侦探的基本行为之一。”他笑了一下,“我找了半天才到监控室。费尽心思、尽量躲开监视器到了那儿之后,我突然发现电源不知道怎么给切断了,就又费老半天劲找电闸。”李组长顿了一下,“然后……我就在那里的地面上看见一张照片,上面……”他又停了一下,“上面拍的就是那些怪物,好像是在一个很灰暗的房间,横七竖八地在那儿躺着。那些家伙,明明长得不怎么可怕,为什么能让人这么毛骨悚然呢?”

  “还能把人吓出精神病。”

  “真的?好嘛,太可怕了。接着讲,我把那照片带走后溜到电闸边上,拉下它就赶紧跑出去了。回到监控室之后,我查遍他们的监控,发现这些监控全安在一个实验室里。非常奇怪,因为我在周边没看见任何类似实验室的地方。”李组长停顿了一下,“那些叛军……貌似早就开始研究这些怪物了,甚至……提取了他们的血液样本。”

  “找着了吗,理才?”顾从望着满头大汗的张理才,小心翼翼地问。

  张理才扛着又厚又捂的防护服,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没找着!全是正常的血液成分……哎呦…累死。嗬,腰还闪着了……”

顾从一脸无奈地看着张理才。你多大人啊,就开始闪腰……

“老顾,你知道吗,”他随后露出很惊恐的表情,“我在检测血清之前不是还看了一下原始的血样嘛,你猜怎么着?我居然没有在那里面找到血细胞!”

“啊?”顾从也被惊到了,“没有红细胞?!”

“是啊!要不然那些怪物的血为啥是这色儿呢。”

“我的天啊......”顾从震惊了,“没有红细胞,就是没有氧气供应......难道那些怪物都不需要氧气的吗?!”

  “非常有可能啊老顾,毕竟我们现在对那些家伙一无所知。”张理才叹了口气。随后,他靠在椅背儿上,歪过头看着摄像头,“话说,老顾,你觉得李组长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儿呢?而且……他们为什么要躲着咱?”

  “唉,那谁知道。但是,我只有一个想法:既然他们不想让咱知道,那咱们最好就甭多管闲事了,免得以后被秘密击毙。”顾从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语气非常轻松,但看起来却是满面愁容,非常无奈。

  “所以,你刚才和老弟们说的事儿……”荀组长心里有点儿慌。

  “是的,就是在监控里看见的。那个视频记录的应该是不久之前的事儿,它在监控系统里一个叫‘1011’的文件夹里,可能意思就是‘10月11号发生的事情’吧。至于这个视频,被命名为‘20:11:02’。我一开始打算把这个视频拷回来,但是我怕叛军通过拷贝记录反推导出我的身份,就没有把它拷回来。”李组长用鼻子吸了一下烟,“那个画面里是一个穿白大褂儿的人,手里拿着一管儿黑色东西在做实验。当然了,我猜那管儿黑东西就是怪物的体液。那个研究员把试管里边儿的体液注射进一个锥型容器,开始摇晃。结果,这倒霉家伙把一点儿黑色液体洒了出来,正好淋在他胳膊上。”

  “他胳膊上…有伤口?”

“没错。至少,我通过视频可以看到一个划伤,貌似还没愈合,可能是手术刀剌的。”李组长沉默许久,“他看见血洒进了伤口,变得非常害怕,立马就自己把房间反锁上了,然后就靠在一张桌子边上写着什么东西。大概一分钟之后,那人就开始站着颤抖,没多会儿就站在那儿不动了,然后全身开始轻微癫痫……”说到这儿,李组长好像被电了一下似的。

敏锐的荀组长察觉到了。“怎么了老李?”

“我没事儿......就是那个场面,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儿让人犯心悸。”他叹了口气。“他‘转化’以后就开始破坏玻璃门,前前后后使坏了好几把手术刀,还搭了一把榔头,用了十几秒就打破实验室的钢化玻璃出去了。这个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李组长把最后一支烟掐灭,扔到垃圾桶里。“我之后又找了找,看见一个名叫‘20:19:12’的视频。这个视频只有四十秒,依然是监控录像,但照的是一间米黄色的办公室。视频开始两三秒,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冲到房间里,搅得混乱一片。有人用刀子、木剑还有手枪和砖头反击,但毫无作用,那家伙连一个趔趄都没打。当然,这有可能是那些人都没有攻击头部的原因。我调查了所有监控,一直是那一个人变的怪物在咬人,最后,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了。”李组长又叹了口气。“你们应该和我猜得一样,那家伙可能就是上一个视频里的研究员。”

  “那,叛军被集体从军营调走和这个有没有关系?他们会不会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不知道,但我推测有关系。毕竟,你们应该见识过那些怪物,一般的工具刀或者普通的利器对他们无效,连皮肉都穿不透,手枪之类的小口径枪械爆头也打不死……”

  团长默默把本子合上,随后站起身来,“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接受处罚吧,罪行已经列清了。”

  “诶,明白,我这就去了。”李组长说完就要走。

  “老李等我一下,我也要去凑热闹。诶,那我们可告辞了,团长!”李组长、荀组长向团长道别,肩并肩小跑着往主办公楼前进。团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转向实验室。

  “张-102,”团长把门突然拉开,来到显示屏前面,“你们没找到病原体吧?”

  “您真是明鉴,我们连根毛儿都没找到。”张理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屏幕说话。

  “你们用的是血清?”

  “对,好不容易从血里头提出来的。”

  “我看看。”

  团长说着,进入了走廊,在里面麻利地穿好防护服、通过消毒装置,走到实验台前。她看了看样品架上面的血清,又看了看显微镜成像。“样品没有问题……你们这是三维模式吗?”

  “当然,我们一直是用这个模式看的,但什么都没有。”张理才后背贴在一堵墙上,心急如焚。

  团长想了想。“嗯,我明白了,会让分析小组的成员协助你们查找。”

  “团长,你知道为什么查不出来吗?一般的什么艾滋病毒应该都能这么查出来啊,抗体也应该有了吧……难道这病原体也有窗口期?可是都变成怪物了还有窗口期,这也太……”

  团长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

  “那您认为?”

  “我个人认为,纯粹是‘看不见’而已。”

  “它们能隐形?”

  团长看了他一眼。“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原因也许和这个类似。”

  这……

  “我建议你们观察血清前再检查一次原始的血液,并且尽量不要接触血样。再或者,可以试着把显微镜的角度和电压调一下,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现在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下午再继续。”说完,她经过消毒,退出了实验室。

  真是少见……团长好像第一次一气儿说这么多话。张理才也离开了生物危害实验室,和顾从面面相觑。稍作休息,两人又忙忙碌碌地准备下一步计划。

  “咕噜噜——”一声巨响。顾从很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好意思哈老才,我有点儿饿了。”

  张理才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啊...忘了这事儿了,一忙起来连表都没看,真是苦了你了。赶紧一块儿搓一顿去吧。”

  第二天晚间,“感染者分析小组”中会用电子显微镜、并且曾经担任过“查毒师”的成员全聚集在了生物危害实验室,一齐商议着该怎样查找病原体。张理才缩在角落里,望着那二十多人瑟瑟发抖。

  “他们都好厉害……”张理才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对着屏幕那边的顾从说。

  “是啊……不愧是BTO的成员。”

  他们在那里操作、观察了将近三个小时,都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咋样?各位?找着了吗?”张理才担心地问。

  “组长,容我先汇报一件事。”一名研究员转过身来,调了调衣服上的护目镜,“我们......在血液里只发现了两种细胞。”

  “哦?”

  “......经染色处理,我们发现那两种细胞都有细胞核结构。”

  只发现了两种细胞?还是两种有核的细胞?张理才纳闷了。

  “是嘛......所以你们也没有发现红细胞?”

  “是的。红细胞、血小板这两样,我们一个都没发现。”

  “哦,好吧,我还以为是我实验操作出问题了呢......”张理才挠挠头发。“那......你们发现的那两种细胞是?”

  “经过大约一小时的分析和辨认,我们确定那些细胞是白细胞,但它们,都是死的。”

  “所以,怪物的血液里没有红细胞和其它正常的细胞结构,只剩下了一部分免疫细胞么,还都是死的......这个事儿值得记一下。”张理才从背后架子上拿出记录单,按照规范填写起来。“那……大伙们,你们还有没有检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组长,不瞒你说,还真有。我们不是看见血液里有一些白细胞嘛,所以为了防止它们的干扰,就换着检测了一段时间的血清。一开始,我们以为这血清除了浓度大点儿之外就没什么异常的了,但等到后来连续调整过视角和电镜电压,我们发现了点儿东西。”研究员用双臂和手在空中比划着,“我们发现,在把电镜调整到特定的模式观察后,血液里基本每一处地方都聚集着大量未知的蛋白质聚合体。我们之前一直认为,它们是血液的正常组分,但……这回经过了对比调查,发现正常血液根本没有这种组分。”

  “哦?蛋白质聚合体?”张理才想了想,“那有可能就是病毒?”

  “很有可能。并且,这些聚合体的数量极其庞大,同时似乎在一定角度观察,还有非常强的透光性。简直是,太吊鬼了......”

  “那……咱们要不要试着检测一下核酸?”

  “组长,说起来很容易,但检测核酸需要把毒株先提取出来啊,咱们现在还没有申请提取病毒的设备呢。”另一名看起来非常壮实的研究员说。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申请一下?”张理才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好啊,我们已经等不及看看这些家伙究竟是啥了。”

  “组长,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不能确定那些聚合体究竟是病毒,还是血液中普通的蛋白质,或者凝块。”之前那名研究员担心地说。

  张理才想了想。“没事儿,到时候提取出来、做完核酸分析,不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了嘛。反正,一般的蛋白质或凝块也应该不会有遗传物质吧。”

团长一听他们找到了疑似病毒的东西,二话不说就批准他们提取毒株。张理才、顾从和几名组员去器材室领回了仪器,着手准备提取毒株、检验核酸。在十个人的忙碌之下,病毒提取的工作较为顺利。

“好了,我现在把这瓶摩尔浓度为0.5摩尔每升的食盐水加入,然后轮到你搅拌了......”

“嗯,然后我来加点儿聚乙二醇,希望这东西能让提纯的病毒浓一点。”

“主要是纯度高点儿。”另一名研究员指正道。

“...明明都差不多啦。”

  “.…..好了,现在该离心了,先降温,降到4摄氏度,别高别低啊!”壮实的研究员大声地说。

  “得了得了,消停会儿吧。还别高别低,谁那么能个儿啊!”之前那名研究员小心地操作着,一边和他逗乐。

  “就是啊,之前那十分之一的体积溶液你也没给我们取得多准啊!溢出那么一大截儿。”另几名研究员在旁边坐着,附和道。“这好歹没让你拿容量瓶配,要不然很难想象你能给配成啥鬼样子!”

  “好了吧大哥们,这手套可滑,你们小心点儿别把瓶子摔碎了!我上回可差点就这样。”

  一名研究员倒着溶液,笑着回答,“组长,我们可都是生物危害实验的老手儿了,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笨手笨脚!”

诶?他这话是嘲讽吗?

一段时间的等待、再加上半个多小时之后,初次的沉淀及每分钟八千转的离心工作就结束了。他们小心翼翼地丢掉不需要的部分,将剩下的那点儿沉淀物再次加入4摄氏度的缓冲液中,将它撇在实验室里,研究员们则各自分散去忙别的工作,最终各回各家、打算等第二天再前来继续提纯病毒。

第二天,张理才慌不择路地和顾从跑到生物危害实验室,却发现组员们早就到了现场,并继续进行着工作。

“诶呦,张组长,你来的正是时候!”一名研究员一面向他打着招呼,一面将病毒浓缩液放入电镜。“我们刚刚完成了最后一轮离心,然后用固定液把样本加固了一下,已经放到显微镜里准备观察了!”

张理才向研究员做了个手势:“收到。”,然后拿出本子记录了起来。

  “嗬!病毒!!”几分钟后,壮实的研究员大喝一声,震得全场人们差点跪地上。

  “你小声点儿,二大个儿!”刚才那研究员气呼呼地来到显示屏面前查看。“喔,还真是病毒啊……”

  张理才也凑过来。由于样品经过了处理,屏幕现在被染成了正经的灰白色,显示着七八个子弹一样的、堆在一起的、模糊不清的、个个都好似披着毛毯一般的长条状物体。

看来,那夺走将近一万人的生命、打破自己美好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果真是这种只有蛋白质与核酸的病原体。张理才拳头默默攥了起来。

不过,这...居然、居然是病毒,而不是细菌或者寄生虫......张理才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放下拳头。

  “诶?这不是弹状病毒吗?奇怪,难道真是新的狂犬病毒种类?”

  “不知道,反正挺奇怪的。按理说,狂犬病不会真的让人变成疯狗啊。”大个儿撑着下巴自言自语。

  张理才站起身来,看了看在场的、围在电镜周围的活泼的人们,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情感。

  “那,组员们,这下子就可以检查有没有核酸了吧?”他调整了情绪,重新开口。

  “是可以,但是……”研究员有些犯难,“我们都不怎么会提取核酸,提取核酸都是卯组的活儿,但他们的组长和一部分组员前几个月才叛逃……现在全组的气氛都不怎么样。”

  叛逃?!难道...难道就是之前释放那些超级朊病毒的人?

  “叛逃……是指?”张理才头上突然冒出冷汗。外面旁听的顾从同样一副茫然的样子。

另外一名角落里的研究员轻轻叹了口气。“张组长,顾同志,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卯组的赵组长和丁组的常组长合伙儿,打算跟组织对着干。结果,还是被收拾了。”

结果还是被收拾了?哦,那看来就是上回攻击组织的那些“叛军”,我算是明白了。张理才想道,点了点头。不过,话题可不会因为他明白了就自动停止。

  “嘿,老兄,我们组长可啥都不知道啊!”一位看起来像是丁组组员的研究员有些生气,“要不是那个赵组长给他下药,他绝对不会掺和这种烂事儿!”

  “下什么药啊?”大个儿挠着脸问。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好像是D-195!”

全场一片哗然。

“我的天,不可能吧!听说D-195有很大的副作用诶!”

“就是啊,兴许是卯组又把那个药升级了吧......”

“也对,毕竟他们组的一个工作就是负责这种事儿......”

“兄弟们,”张理才忍不住了,用食指关节敲着桌子,“我和顾同志一开始的确不清楚什么叛逃的事儿,所以很抱歉,我起了一个不好的头儿。不过,咱们现在要讨论的跟这个没啥关系,咱讨论的是该如何提取病毒核酸。”他一席话说完,全场顿时就鸦雀无声。

“提取‘病毒’核酸啊。”一名研究员若有所思地说。

“呃......如果这真是病毒的话。”张理才尴尬地补充了一句。

  “说的就是啊,组长,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还是那个问题,我们谁都不会提核酸。”研究员耸耸肩。

  “你们刚才不是说,卯组的组员知道该怎么提取核酸吗?”张理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有谁认识卯组的组员吗?”

  在座的研究员们都摇摇头,实验室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正在张理才想另寻法子时,角落里的站着的那名研究员默默举起了手。“我,我还真认识一个。”

  “哦?”张理才喜出望外,“那同志,带我们去找他呗?”

  “你先把称呼改一改,我不是‘同志’,”那人一脸严肃,“我姓刘,刘-093。直接叫编号就成了。”

  “噢,刘同志,晚上好啊。”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张理才等他们安静下来,带着笑容走到刘研究员面前,伸出一只手去,“那,刘-093同志,麻烦你带个路呗?”

  理才见到刘老哥所说的卯组组员,随后向他说明来意。那人也很爽快,二话不说就答应指导小组提取病毒核酸。卯组组员先带了几个人上器材室拿好必须仪器,接着来到实验室中,穿上防护服、消毒之后指导组员们一步步地提取核酸。

“冰浴完了?时间...嗯,差不多。OK,现在把它拿出来慢慢儿调成4摄氏度,然后等它个五分钟左右,让它先离一会儿心。”卯组组员站在旁边,检查着提取工序。

遵循着卯组研究员的指导,大个儿研究员把一台矮矮胖胖的离心机打开,将装着试液的离心管小心翼翼地放进去,按下离心开关。

  张理才看着这一切,呼唤着刘研究员,低声问他:“我说,刘老兄,你朋友对提核酸这么在行,为什么不来分析小组?”

  “我哪儿知道,反正当时和他说的时候人家就是拒绝加入。”刘研究员一副无奈的神色。

拒绝加入……果然“高手在民间”。

“哦,时间到了。行,把它拿出来,然后吸干净之前加进去的酒精,吸不干净也无所谓,在那儿晾一会儿就完事儿了。”

紧接着,就是又一套极其复杂的收尾工序。

“嗯,非常好!”柳研究员喜笑颜开,“把上清液撇掉,就能得到纯的RNA或者DNA了!”

  “组长!提取完毕了!”大个儿喊道。

  “哦!了解!”张理才赶紧走过去,“谢谢各位,辛苦了。”然后他转向卯组组员,“你也是,辛苦你指导我们。”

  那研究员摆了摆手。“没什么。唉,我这也算是赎罪了吧。”

  赎罪?

  “赎罪?啥意思,难道你……”大个儿一脸惊恐。

  研究员叹了口气。“是的,和你猜的一样。唉,被自己参与研究的药剂支配,可不是件痛快事儿啊!”他见到研究员们一脸茫然,还有人想继续提问,便又摆了摆手。“得啦各位,别再问了,赶紧把这核酸送去测序吧。我以后有时间就来这儿,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到时候再说吧。”

  “好,那你也快去忙吧。”

  于是,那名卯组组员就告辞各位,走出了实验室。而分析小组也迅速回归正题,将提取出的“核酸”放在特定电镜下观察分析。经过数十分钟的反复检测后,感染者分析小组终于揭开了真相——在感染者的血液中,充斥着的那些未知、奇异的蛋白质聚合体确实含有核酸。而在互补实验与引物测试之后,他们还知道了——这些核酸是核糖核酸。然而,究竟是正链的还是负链的核糖核酸,由于病毒蛋白尚未解析而无从得知。所以,那些“蛋白质聚合体”是一种正统的RNA式弹状病毒,一种未知的新型弹状病毒。BIO&TECH Org用事实让真相大白,并用特殊手段秘密将结果公告于世。中国乃至世界的科研界都大为震惊,国内的研究机构纷纷联系BTO,并开始共同研究新型病毒、共享自己的科研成果。真相从科研界流出,来到各政府部门;政府部门又广而告之,最后流入了各大媒体。很快地,全球的人民基本都了解了一个事实——那些怪物根本不是什么“暴徒”,而是一些感染了病毒的患者。

  美国,马里兰州的一家科研机构。一名须发斑白的老科学家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里德!”他找到一名中年白人,颤抖的手将一张时报摔在他的办公桌上,“你看看,我当初怎么说来着!我就说,那什么“暴动”必须是病原体造成的,而你,居然不批准我们做血样实验!看看,中国现在已经提取出了病毒,连测序工作都开始了!”

  里德站起身来,安抚着老科学家。“爱彼先生,您不要这么大动肝火。并不是我拒绝批准实验,我和你的观点是一样的。可问题在于,现在这联邦政府的态度和舆论的导向,不允许我批准。再说,我们这机构里的人非常不愿意干这种‘脏’事。”

  “什么?!”科学家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珠,“我们就不能强制进行?政府的批准和舆论有那么重要?咱们又不是依靠他们活着的!”

“冷静,博士,您不要说胡话,”里德看起来也很无奈,“如果我们私下做了实验,一旦被外边的人知道,我们这研究所就开不下去了!”他紧接着凑到博士面前,“您要明白,我们的机构虽然完全不归政府管,和中国那家机构有很大的不同,但要是我们一意孤行,不顺着政府的意思走,那您觉得,我们还会有国家和舆论的支撑吗?”

“没有又怎么样?我们不能自给自足吗?”

“那我们早就被其它更强的机构压垮了!”里德意味深沉地说。“就算我们没有被压垮,也迟早有一天成为政府支持者和各路媒体的众矢之的。到那时,谁都不会好过!”

  老博士叹了口气,冷静了下来。“唉......我认为你说的对。那我们现在,至少可以申请提取和分析毒株了吧?”

“是的,毕竟现在已经早有先驱者了。”里德坐下身去,“这下子,就算别的机构再眼红也没用。”

“更何况,它们之中可能早就有提取出毒株的了。”博士非常愤恨,却又很无奈。

  一阵沉默过后,里德转向爱彼,“老博士,去休息吧。下周一,我们就要开始试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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