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连下了小半月,终是停了,夜空中也挂起了星尘,微风吹动,屋里那女子连睡觉皱起眉头,不知梦到了什么。
坐在床边的黑袍男子,伸手握住那女子的手,微微用力,想安慰她的不安。
“子房,不,不要死,子房,子房,子房。”那女子沙哑且略带悲伤的声音传来。
那黑袍男子,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黑袍下的眸子满是忧郁,轻叹一声:“为了他你还要做多少才够呢?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那女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冰蓝色的眸子看着他:“哦?那你说说如何害人不浅了?”
那人愣了一瞬闭了嘴,起身:“你好好休息。”说完便打算走。
若离开口:“子夜。”
那人停下来却并未转身:“无戈。”
若离摇摇头:“我睡了这几日,桑海可有何变化?”
那人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无大事发生,只是听说,小圣贤庄的张良先生,日日买醉。”
若离的双手握紧被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松了手。
那人轻叹一声:“不回去吗?”
若离摇摇头:“不了,终是我骗了他。”
那人看着她的腿和脸,摇摇头:“放心,有我在,你若是没人要,可以永远跟着我。”
若离瞥了他一眼:“那便麻烦您了,大叔。”
那男子突然愣了一瞬,然后摆摆手:“乖侄女,好好休息,大叔先走了。”
若离眯着眼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与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声音可以伪装,可生死呢,也可以伪装?
这几日,他总是白日见不到人影,每每到了饭点,总会提着许多吃的回来。
虽不知他在做甚,却觉得他是可信之人。
第二日,他又出去了,若离坐在小屋里,伸手摸摸已经结痂的脸,再看看自己的右腿,轻叹一声:“就算好了,怕是也会落下残疾吧。”
突然闻到一股烟味,若离皱起眉头:“怎么会有烟?”突然望向那炉子,愣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烟越来越大,若离想了想,低声咒骂:“该死的无戈,走的时候不能将炉子里的火熄了,我若是死了,谁来赔我的命!”
若离轻轻咳嗽着,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听着火烧着东西的声音,心中感觉不妙。
从床上下来,一只脚往外面跳着,却不小心被绊倒,右腿疼得要死,为了活却也只能忍痛继续往前爬。
不知过了多久,若离爬都爬不动了,突然门被踹开,那黑袍男子捂着嘴寻着若离:“子夜!子夜!你在哪儿?”
若离轻叹一声:“混蛋!在这儿啊。”
那男子寻到若离,伸手撑住倒下的那根柱子,用力推开,顾不得手上的伤痛,抱起她便向外跑。
若离看着藏在黑袍下的脸,却愣住了,那棱角分明的样子,让她确信了,他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个本该死在咸阳宫里的人。
将她抱到外面,放在地上,看着她愣住的样子,有些着急,一边咳嗽一边问她:“子夜,咳咳,你如何了?”
若离紧抿着唇,伸手将他遮着脸的黑袍帽子从头上除去,看着那人的脸,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红了眼眶,伸手就是一巴掌,等他转过头来,另一巴掌却再也打不下去,颤抖着手用力推开他。
那男子却不敢看她,低声开口:“离儿,对不起。”
若离红着眼眶,握着身边的土向他用力扔过去:“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混蛋!滚回你的阴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