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进宫后,这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当然也是第一次穿繁琐的妃嫔朝服,虽然是男妃,头饰比女妃简约了很多,但一套流程下来还是把他累的只想翻白眼。
杨九郎的生母早逝,先皇的皇后也早就薨逝了,所以本朝没有太后,而这种场合,皇上还是要和皇后一起出现的,因为那才是正妻,想到这个,张云雷心里有些堵堵的。
杨九郎拉着张云雷一起坐在御撵上前往举行宴会的太极殿,而皇后和德妃已经在殿外等候皇上了,张云雷下了御撵,给皇后和德妃行了礼,才抬头第一次见到了两人的真容,这一见不要紧,惊得他捂着嘴倒退一步差点被宫装的尾摆绊倒,幸好杨九郎及时扶住了他。
杨九郎“磊磊你没事吧”
张云雷“九良?孟孟?”
杨九郎“什么?”
周航和孟鹤堂也一头雾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张云雷,为什么张云雷看到他们会这么惊讶?而且看起来像见到故人?
周孟两人的表情,让张云雷清醒过来,他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也像杨九郎一样并不认识自己,但是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还是让他欣喜。要不说人生处处是缘分呢,周航虽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孟鹤堂偏偏一眼就觉得张云雷特别亲切,特别想抓着他的手和他聊聊。
然而现在并不是好时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帝后并肩,四人伴随着太监尖声喊出的“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抬脚进了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所有人起身下跪行礼,而四人也各自落座,“平身”
“谢皇上”
孟鹤堂的位置在周航的下手边,而张云雷的座位则被安排在了孟鹤堂的边上,对这个安排杨九郎很不满意,中间隔了两个电灯泡离得太远了,幸亏自己眼小聚光,不然都看不清人脸了。不行,回去还得想办法找理由给张云雷抬抬位分。
杨九郎这边下手第一位是贤妃,贤妃的旁边是曹昭仪,也就是将军曹伟的妹妹,虽然是中秋宴,但也是曹伟的凯旋宴,大臣席位中,曹伟昂首挺坐,一派威风凛凛,而曹昭仪自然也与有荣焉,巧笑倩兮地看看自己哥哥,又不忘回头给杨九郎抛个媚眼。
杨九郎举杯,客套官话说了一堆,核心思想当然就是夸夸曹将军英勇善战实乃朝廷之福,赐封镇国大将军,顺便给了曹昭仪一个封号,荣,以后她就是荣昭仪了。
对于这样的封赏,曹伟虽叩头谢恩,心里的不满却愈发强烈,自己多年南征北战,到现在小皇帝连个爵位也没给,自己的妹妹连妃位都不是,内心冷哼一声,看来,只能自己去拿了。
曹伟的心思,杨九郎心知肚明,所以更不想如他所愿,几年来也一直在打压他的党羽,暗搓搓也留了不少后手。
但是现在君臣两人心里就算把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都是明君忠臣,其乐融融。
论功行赏结束,宴会正式开始,张云雷看着菜品一道道地端上来,撇了撇嘴,真清淡,从冷宫出来之后,在杨九郎的不懈努力下,张云雷变得越发娇气起来,重拾了挑食的恶习,简而言之就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所以他没有动筷子,而是拿起了一块造型别致的点心吃了起来,看张云雷吃的津津有味,一直注意着他的孟鹤堂把身体微微靠向这边,
孟鹤堂“云嫔,怎么样,点心好不好吃,这可是我研制出来的”
张云雷看着孟鹤堂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亲切感满满,但顾忌着人家不认识自己,所以还是客气客气,
张云雷“德妃娘娘,您真是心灵手巧啊”
张云雷一边夸着一边在想,看来这里的孟鹤堂不是破坏王啊……
周航(皇后)“云嫔啊,你可别夸他了,为了这几块破点心差点把我的小厨房炸了,他跟心灵手巧这个词不沾边”
周航在戳穿孟鹤堂这方面向来不手软。
“哈哈哈哈”张云雷不厚道地笑了,看来孟鹤堂到了哪个朝代都是破坏王。孟鹤堂用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周航,转头看着笑成小狐狸的张云雷,心里化成了一汪水,竟还使坏地企图吓唬吓唬他,
孟鹤堂“云嫔,你嘲笑本宫该当何罪?”
奈何实在没有威慑力,张云雷努力憋住笑意回道
张云雷“娘娘恕罪”
杨九郎德妃你想好了再说话
一直在旁观的杨九郎加入这场茶话会,在线护妻。
孟鹤堂听了嘴角一阵抽搐,暗骂杨九郎重色轻友,你再这样我就撒泼了,当然了,很久以后孟鹤堂才知道,论撒泼,他应该是比不上旁边这个。
“哼~”孟鹤堂决定不理杨九郎,转头和张云雷聊了起来,两个人本来就有意接近彼此,没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小哥哥”“小妖精”的称呼上了,让坐在上首关注着他俩一举一动的杨九郎和周航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
四个人的一言一行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离得近的几位嫔妃自然是听得到他们的对话,贤妃听着有趣,淡然地抿嘴一笑,旁边刚刚得到封号的荣昭仪面上也不动声色,看不出心绪,再往下的嫔妃面上可就不太好看了,本来张云雷得宠就让他们恨得牙痒痒了,现在还和皇后和德妃娘娘相谈甚欢,狐狸精,一定是狐狸精。
下面的大臣们虽听不清,看到四人的表情和互动,却也各怀心思,尤其看到张云雷那星眸流转美目盼兮的神情,还有举手投足间的仪态万千,娇柔却又不失男子风骨,也都不禁感慨真真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张云雷那便宜爹张霁看着张云雷如今的风光,脸上觉得也无比荣耀,看同僚的眼神都多了分傲气。被张霁参过的户部员外郎看不上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官员“张大人,听说您之前和云嫔娘娘断绝关系了?张大人当真是高风亮节,绝不搞裙带关系,在下佩服佩服”
听了这员外郎明晃晃的讽刺,张霁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上过一道折子说过断绝关系,可那是张云雷在冷宫的时候,此一时彼一时,想着以前张云雷还在府里的时候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惦记着让胡氏递个牌子进宫敲打敲打张云雷,做了宠妃怎么能忘了自己亲爹呢?
别人不知道张霁这些龌龊的心思,礼部郭尚书可太了解这位有多么无耻了,欣慰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出色的徒弟,又看着张霁冷哼一声,心里开始谋划着怎么让张云雷彻底摆脱这不要脸的爹。
宴会正酣,突然一个宫女哭着跑了进来,正是被禁足的宁婕妤的宫女曼枝,
宫女曼枝“求皇上救救我家主子吧,宁婕妤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