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流——出鞘（1）

出鞘

“正邪两立，善恶并存。”——征服者大帝血洗金雀王朝首都时感慨

清晨，太阳有点羞涩地露出一角，斜射过来的金光照得麦田中一边看得清人，一边看不清人，还有一边能看清人，却认不出人。麦子长得高大，把一群低头吃草的马的遮掩得严严实实。麦田前面不远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被人建起了一座用沙袋垒出的临时军事基地。一帮鬼鬼祟祟的人在麦田里躁动着，和那群马待在一块。领头人拨开面前的麦穗，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盯着军事基地里的一草一木。

“一坨烂泥。”领头人一动不动地趴着，视线在被金光照耀的军事基地内挪来挪去，他呲了呲嘴，嘟囔道：

“都tm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走，上马！”

麦田这边还处于半黑暗之中，人们踮着脚，偷偷摸摸地摸到自己的战马后，一翻身便上了去。

“你紧张吗？”领头人上了高头大马后，视线瞬间开阔许多，他转过身对另一个人发问。

“紧张你妹夫。”

“你紧张吗？”领头人又问了一个人。

“紧张你麻皮。”

“你紧张吗？”领头人还在问。

“紧张个锤子紧张。”

“不紧张就好，来，哥几个准备好，我数三二一，咱们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粗犷的领头男人戴上头盔，抓着马鞍子上挂着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把它别在腰间，随后拔出刀鞘中那泛着寒光的长马刀，开始倒数：

“三，二，一……”

“走你！”领头人夹了夹腿，胯下的马儿就开始小跑起来，他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持着马刀，挺直身板带头走出麦田。

“冲锋！”

领头人一抬起手上的马刀，身后的麦田便突然间冒出一整排黑压压的马匹，马儿拔起四条腿，飞似的共同奔向前方。

岗哨上的灰心星球哨兵嚼着三明治，看着清晨太阳光所能触及的边界。那边界一瞬间跨过几十匹身披铠甲的高头大马，骑着它们的猛汉更是穿着金光烁烁的战甲，挥舞着长刀长矛，似是风一般地席卷而来。

“卧槽！”哨兵丢下三明治，准备拉响警报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一发枪弹贯穿脑门。

“牛！”一个飞奔中的骑士收起左轮手枪，高呼道：

“吁哈！跑起来，跑起来！”

灰心星球帐中的士兵刚刚起床，听见外面有一声枪响后，有些人走出营帐时还刷着牙系着裤带，疑惑地看向那队来势汹汹的骑兵。

“敌人！是敌人！准备战斗！”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高呼，基地最前方的重机枪位上的哨兵最先接触骑兵，却被人干净利落地一刀砍开，溅着血滚落一旁。

刀疤星奈曼族的骑兵部队眨眼间便来到面前，战马嘶鸣着冲刺，他们挥动手上的马刀，锋利的刀刃轻松破开灰心星球人的皮肤，撕扯出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切断了触及的每一根血管。有人刚刚走出营帐，便被飞奔而至的奈曼骑兵一刀拉开脖颈，在一阵短暂迅捷的痛苦中瘫倒，惊恐地瞪着眼睛，不停地淌着热血。

基地内陷入一片混乱，被偷袭的人们惊慌失措地爬着，四处寻找枪械，而骑兵四处找着活口，逮到一个人就上去砍一个人，恐惧的惨叫声，惊悚的欢呼声，杀戮时响起的阵阵枪响、嘶吼混杂着，灰心星球的通讯员手忙脚乱地爬到电台旁，刚刚报告完这里的情况，便被一匹有两个他那么高的大马一前腿蹬飞，胸口留下深深的马蹄铁印，内脏被这一踹给踢得稀巴烂。

“喂？还在吗？在吗？支援马上赶到，坚持住！”电台传出的声音被混乱的厮杀掩盖。

“嘿！”领头人拔出左轮手枪，瞄准一个同样掏出枪指向队友的灰心星球士兵后扣下扳机。鹌鹑蛋大的子弹在一阵爆发的火焰中被炸出，旋转着刺穿灰心星球人的身躯，径直贯穿后从他的身后狠狠地撕出一个洞，却依旧速度不凡地刺进了地面。那人随着枪声一响便倒地，大声喊叫着：“中弹了！我中弹了！”

领头人驾着马来到那人跟前，用马刀狠狠地划开了他的脖子，随后对着刚才的队友骂道：

“库库台，眼睛放直着点，憨瓜！”

“老子这装甲能扛他那小不点！”库库台抽着马，大吼着抬起手上的长矛，向一个正在逃跑的灰心星球人呼喊着冲去，随后用长矛捅穿了那个可怜人的肺。长矛随即被丢弃不用，库库台拔出马刀，一挥臂砍下了另外一名敌人的头颅，熟练地驾驭着战马，在一片片尸体和刀光剑影中掉头找寻下一个目标。

“阿克萨，你看！”一名满身是血的骑兵指着天空，太阳已经升上天际，天气一片晴朗无云，大地上的骑兵们在光线的照耀下毫无隐蔽，领头人此时闻声转过头去，却发现天空中从远方出现了几个黑影，正快速地向他们冲来。

“撤！撤进那边的树林！”领头人阿克萨调转马头，高喊着向骑兵们警告：

“敌人的飞机来了！”

战斗机炸出鼓动耳膜的音爆，机尾迸发一簇金黄色的火焰，机翼划出两道稀疏的白线，在阵阵刺穿空气的尖啸中俯冲而去，身下的转盘机炮已经预热完毕，面对刚刚席卷过友方基地的奈曼骑兵的逃亡，开始如同喷水般射出一条条火红的弹雨。

小口径炮弹雨扫射着奔逃的骑兵，无情地将一个又一个人身上的盔甲砸开，将他们炸成两半，从马背上甩飞。战马也没能幸免，不少的战马在扫射中被气浪掀翻，炮弹把这些庞大的生物撕成几瓣，血肉横飞，地上很快溅出一条条内脏和器官。灰心星球战斗机扫射完一轮后便转身回航，此时直升机队及时赶来，枪手操作着直升机上的大口径重机枪，持续不断地将咆哮的枪弹倾泄在骑兵头上。

阿克萨紧咬牙关，在飞溅的泥土和鲜血中弯着腰躲避碎片，耳畔充斥着惨叫和爆炸，他胯下的战马亡命奔逃，啼踏着踩下被血液染湿的硬土。阿克萨急促地喘息着，转头看去时，他身后的队友已经少了一大半。

“库库台，快拉缰绳！”阿克萨看见只顾直线奔逃的库库台和正在锁定他的一架战机后，高声大吼着。

但人的话语在漫天的轰炸和枪响中如此微弱，重机枪瞄准了库库台，随着一阵短促却火力十足的爆发后，库库台胯下的马脖子上溅满了鲜红的热血，而骑着它的主人已经没了上半身，抓紧马刀的右臂掉落地上，而身子的其他部分血肉模糊地挂在飞奔的战马身侧，被拖着在地上摩擦了好一段距离，和下半身连接的最后一点肌肉才断裂。

“库库台！！！”阿克萨含着泪喊叫道，骑着马奔入了树林之中。仅存的骑兵也赶紧一头扎进树林里，而库库台生前骑着的那匹战马也驮着他断开的下半身，安全地进入树林，躲开了灰心星球飞机的视线。

（第二次灰刀战争期间，总计有九百万刀疤星水仙王朝及其殖民地士兵被投入战斗，其中七百五十万人是何族人，剩下的少数民族中，奈曼族人占了绝大多数。而这些奈曼族人组成了刀疤星最为精锐的快速突袭部队，也就是现代战争中的骑兵部队。这个故事要从奈曼族的库库台的阵亡说起，因为他正是年轻时期，还在尝试着参加科举考试的拓布的哥哥，本文将重点介绍拓布这位经历跌宕起伏的主角，也就是后来人们所称呼的“断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