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高烧昏迷中的边楠楠,即使在药物作用下也无法安宁。
她痛苦地蹙紧眉头,无意识地发出细弱的、带着泣音的呓语:
边楠楠“不…不要…疼…好疼…放过我…”
泪水混着汗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床边,边伯贤静静地听着,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听着那声破碎的“好疼”,摩挲着她胸口纹身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他俯下身,冰凉的唇轻轻印在她滚烫的额角,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眼神却依旧深不见底,如同凝视着囚笼中濒死蝴蝶的捕食者。
边伯贤“忘了?没关系…”
他贴着她的耳朵,如同情人般低语,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边伯贤“哥哥会让你…一点一点,全都想起来。连同这份疼,这份属于我的烙印…永远都别想摆脱。”
窗外的雨,依旧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
豪华的卧室内,只有女孩痛苦的喘息和男人无声的占有。
那胸口的纹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也像一个永恒的诅咒,昭示着一段扭曲关系的过去、现在,和注定无法逃离的未来。
失忆的屏障,在高烧和边伯贤的刻意刺激下,正在悄然裂开缝隙。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压低的女声,伴随着门锁被拧动的轻微声响:
王槿舒“楠楠?边伯贤?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朴灿烈在楼下等我,让我看看楠楠怎么样了!”
门把手,被用力转动了。
门把手被用力转动的咔哒声,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病房内紧绷的沉寂。
边伯贤抚摸着边楠楠脸颊的手指骤然顿住。
他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暴戾与那丝奇异的温柔被一股冰冷的厌烦取代。
他缓缓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病床上投下更深的阴影,如同守护领地的凶兽被惊扰。
门外,王槿舒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和一丝强撑的胆气。
王槿舒“边伯贤!开门!我知道楠楠在里面!她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她!朴灿烈就在楼下等我呢!”
“朴灿烈”这个名字,像是一道微妙的砝码,被她刻意加重抛出,试图撬动这扇紧闭的门。
边伯贤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带着嘲弄。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女孩肌肤滚烫的触感。
他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俯身,将被角仔细地掖到边楠楠的下巴处,确保她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也无。
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意味。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门口。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声响,每一步都敲在门外王槿舒紧绷的神经上。
“咔哒。”门锁被从里面打开。
王槿舒正用力拧着门把的手突然落空,惯性让她差点扑进门里。
她踉跄一步站稳,抬头就对上了边伯贤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的眼睛。
他高大的身形堵在门口,没有丝毫让她进去的意思,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王瑾舒强自镇定,目光急切地越过他往病床上扫。
王槿舒“楠楠呢?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边伯贤声音低沉,毫无波澜。
边伯贤“烧着。死不了。”
王槿舒被他的冷漠激怒。
王槿舒“你!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妹妹!”
边伯贤“妹妹?”
边伯贤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那笑声里蕴含的复杂意味让王槿舒心头猛地一跳。
他身体微微前倾,逼近王槿舒,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锁住她,带着审视和警告,一字一顿,压迫感十足。
边伯贤“王槿舒,管好你自己。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王槿舒被他气势所慑,后退半步,但想到楼下的舅舅,又鼓起勇气。
王槿舒“我偏要管!舅舅说了,让我来看看她!他就在楼下!”
她试图再次搬出朴灿烈当护身符。
边伯贤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周身的气压仿佛又低了几度。
边伯贤“楼下?”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门板,直射向楼下那个悠哉看戏的男人。
他太了解朴灿烈了,这家伙就是故意让王槿舒来触他霉头,试探他的底线,顺便看场好戏。
边伯贤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边伯贤“带着你的‘舅舅’,滚。”
王槿舒“你……”
王槿舒气结,脸涨得通红。
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又强势到令人窒息的人。
她踮起脚尖,不顾一切地想看清病房里的情况。
王槿舒“楠楠!楠楠你醒着吗?楠楠!”
病床上,被高烧折磨得意识昏沉的边楠楠,似乎被这尖锐的呼喊声惊扰。
她不安地蹙紧眉头,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呻吟,身体在被子下微微扭动。
这声细微的呻吟,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星。
边伯贤眼中最后一点耐性瞬间消失殆尽。
他猛地伸手,不是推,而是直接攥住了王槿舒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痛呼出声。
王槿舒“啊!你放手!”
男人眼神阴鸷,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冰。
边伯贤“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别让我亲自动手‘请’你舅舅上来‘接’你。”
他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加重,捏得王槿舒腕骨生疼,眼泪几乎要飙出来。
那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暴力威胁,让她终于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边伯贤近在咫尺的、毫无温度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男人骨子里流淌的是何等冷酷无情的血液,他所谓的“照顾”,对楠楠而言,或许本身就是一座精致的牢笼。
就在王槿舒痛得脸色发白,几乎要屈服时,一个慵懒而磁性、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声音,如同救场般,突兀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朴灿烈“伯贤呐,对小姑娘这么凶做什么?吓坏了槿舒,姐姐可是要找我算账的。”
语调悠扬,带着点戏谑,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晃着一个车钥匙,姿态闲适地踱步而来。
他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却精准地扫过边伯贤攥着王槿舒的手,以及他眼中尚未散尽的戾气。
他果然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或者说,算准了时机上来收场。
边伯贤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朴灿烈,攥着王槿舒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气场碰撞,空气仿佛凝固了。
朴灿烈仿佛没看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眯眯地对王槿舒说。
朴灿烈“槿舒,不是让你好好说吗?怎么惹得我们边少这么大火气?”
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边伯贤紧握的手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朴灿烈“伯贤,松手。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折腾。”
边伯贤盯着朴灿烈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那里面清晰地写着“适可而止”四个字。
僵持了两秒,边伯贤猛地甩开了王槿舒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再次踉跄后退,撞在走廊墙壁上,手腕上赫然一圈清晰的红痕。
边伯贤“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男人声音冰冷刺骨,是对朴灿烈说的,目光却再次扫过惊魂未定的王槿舒。
他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似乎被争吵声惊扰得更不安稳的边楠楠,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暗流,随即“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病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走廊里,只剩下惊魂未定、揉着手腕的王槿舒,和笑容依旧、眼神却深了几分的朴灿烈。
王槿舒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气又怕,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王槿舒“舅舅!你看他!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楠楠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朴灿烈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掏出一块质地精良的手帕递给她,语气带着点安抚,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朴灿烈“行了,别哭了。手腕没事吧?早说了让你别来招惹他。边伯贤他……”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门,声音低了些许,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复杂。
朴灿烈“他对那小丫头,是疯。但这种疯,未必是你想的那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