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探监结束后,林木的脑子还是一团乱麻。
对她来说,边伯贤给的信息量过于大了,同时她也暗暗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万事都做了充足的准备,用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得到这样的情报。
从敌人的角度来看,边伯贤令她浑身颤栗。
监狱的作息表日复一日,像极了过去学生时代的军事化管理,每个时间空隙都是打算好的,自由发挥的时间极好。
晚上七点,狱警准时组织了她们集体观看新闻联播,这对于犯人来说也算是娱乐项目之一,大多数人都看的认真。
林木盯着屏幕上穿着职业服一本正经的播放着近期频发的事故,失神的响着边伯贤让她做的事情。
她不经意将视线落到前排的室友,周转一圈,落到了白芹的身上。
她暗了暗眸,抱歉了。
新闻联播结束后,她们带队回到监舍,剩余是少有的自由时间,可以看电视、读书或者闲聊,监舍的电视是老旧台式机,只能放一些画质价差的老电视剧,林木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书,是一本经典的长篇小说。
临近就寝时间,林木合上书本,去了趟卫生间洗漱,她瞥到白芹的杯子和牙刷,出门前将她的生活用品“无意”碰到了地上。
卫生间的大门敞开着正对众人,塑料杯和地板接触的重大声响让将他们的视线转移过来,白芹看到自己的洗漱用品掉到地上的那一刻,猛地火大的从床边站起。
“你搞什么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林木和白芹的关系一直不容乐观,这种事甚至在她刚进这个监舍之前她没少对她干过。
林木面色无愧的说道:
林木“意外。”
“去他妈的意外,我看你就是故意!”白芹粗暴的擒着她的衣领压在墙壁上, 后背与冷冰的墙直接撞击,林木强忍着痛意冷冷看她。
白芹比她矮了半个头,掂着脚的模样有些滑稽。
其他两位室友都是看戏的角色,林木看准了她们不会出手帮忙,冷冷的垂眸盯着她:
林木“说了是无意就是无意,就算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她火上浇油的话让白芹彻底失去了理智,她突然松了她,转身接了一盆水,直接朝林木泼来,林木也不躲,就这么让自己湿成了落汤鸡。
她冷笑出声,以牙还牙的接了另一盆水。
白芹下意识的后退挡脸,然后那阵湿意迟迟没有到来,只听见另外两人的惊叫,她错愕的瞪大了眼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林木用力将盆子里水尽数倒在了她的床铺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疯了吗!”
白芹尖叫着冲了过来,推开她的身体,两人就此扭打起来。
临近就寝时间,外面的狱警巡逻的更为的勤,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即寻声赶来,铁门被她们砸的砰砰直响,里面的谩骂声也没有因此停止,她们只能用钥匙的打开门,警棍重重的砸在铁门上。
“都在干什么呢!给我住手!全部抱头蹲下!”
狱警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极具威慑力,林木和白芹得以分开,两人衣服凌乱,头发散乱的从地上起来,抱头蹲着。
狱警看了眼床上的狼藉,愤怒道:“谁干的。”
“她!”白芹恶人先告状的指着沉默的林木,控诉道:“她故意把我的洗漱用品扔到地上,还把我的床用水泼湿了!”
狱警眉心皱成川字,冷着脸看向林木:“林木,你承不承认。”
林木闻言抬起头,直直盯着她:
林木“我无意碰到了她的洗漱用品,白芹硬说过故意还把一盆水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气不过才将用水泼湿了她的床,其他人可以作证。”
狱警凌厉的扫向其他两人,他们对视一样,犹豫的点了点头。
林木朝面呈菜色的白芹了一样,突然出声:
林木“另外,我要举报。”
众人瞬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狱警不解道:“举报什么?”
林木抬起手,指着那床湿漉的床铺,面无表情的开口:
林木“白芹枕芯里藏了火柴和烟。”
这是林木无意看到,她刚来监狱的前几天,经常失眠到凌晨,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夜间每个人的行动轨迹,有人打呼,有人说梦话磨牙,而对面下铺的白芹却会在半夜里摸出枕头里“禁品”,躲到卫生间去。
林木鼻子灵,那阵烟味还是会顺着卫生间门下的细缝里传出来,细细缕缕,不过第二天就会散的干净。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现在不是警察,白芹也不是她的犯人,她便没想管,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用处。
她话音刚落,白芹便暴怒的扑过来将她压制在地板上,耳边尽是一些难听的谩骂,狱警怒吼着将她拉开,另一个人这是走到床铺边,一把扯出枕头,在枕头里摸了半天,果然找出了一盒火柴还有抽了一半的二手烟。
在监狱里偷藏危险物品还有购买烟酒是大禁,最后的惩罚无非是将白芹带走关了禁闭,林木则是被口头教训了几句。
九点准时熄灯,其余两人窸窸窣窣的开始整理东西。
出卖室友这种事情在她们看来无比的卑鄙,偏偏又不敢招惹她,指不定下次被针对的就是她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尽口舌之快,骂些难听的话。
林木充耳不闻,换了身上的衣服后便爬上了床,夏日快要过去,夜里依旧热的发闷,头上老旧的风扇呼呼转动,林木的脑子变得极其清醒。
过去她孤注一掷,没有想好后路就敢抛弃前提,然后真的进到了这种环境她才知道吴世勋为她规定的未来有多明媚。
她翻了身,轻轻叹了口气,她有些想他了。
想念他随手将她揽进怀里的感觉,想念他身上淡淡清香,什么都好,让她见见他,即使在梦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