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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生命总有进退场

玻璃窗

“袁一蓝,你没事吧?”方勉看我大早上已经在桌上趴了三节课了,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悄悄地问我。

“没事。”我抬起头对着方勉挤出一个微笑,为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事。

“林朝走了你没什么吗?”

“我为什么非要有什么?”

“我们都以为你会难过的……”

“那你们想错了。”我坐起身来,翻开书,拿起笔,看了一眼周围认真听课的同学,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为了林朝这样沉沦下去,让别人看笑话。

“没事就好。”方勉继续开始记着笔记。

已经好几天没和同学讲话了,自从上次他们在我面前议论林朝我冲出教室起,就很少有人在我面前故意说起林朝,也不再有人问我我们的事,这样也好,或许渐渐地我可以……可以忘记他。

下午的时候,班主任说B中有同学转学到我们班,我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徐小洁那双调皮的大眼睛,她的手在腰际小幅度地朝我挥着,脸上洋溢着兴奋,这是这么多天我第一次由衷地笑出来。巧的是老师把徐小洁安排到之前林朝的座位,说顾雅沁作为班长还能帮助徐小洁尽快融入这个班级。老师走后,徐小洁马上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不等和顾雅沁说话就冲到我面前,我们两个像认亲一样手拉在一起在座位上开心得叫起来。

“你要转来这里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讲一声啊?”

“想给你惊喜啊!开心吧!哈哈!”

“当然开心!你都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回头再跟你讲。对了,你为什么转来我们学校啊?”

“B中没A中好你知道吧,而且这里有你和林朝啊,我就过来了呀!”

“这么容易就过来啦?”

“我舅舅在这学校认识人,帮忙转过来的。林朝呢?怎么没看到他啊?”

“他啊……在这里啊……”我指了指徐小洁的座位。

“鬼魂啊?……快点说,他到底在哪里啊?”徐小洁一脸兴奋的样子,等不及要去认第二个亲了。

“他出国了。”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什么!出国了?假期里你不是还跟我说你们……”我没等她这个大嗓门说下去就赶紧捂住她嘴巴。

“嘘……别说下去了。我不想让这个班级的人再在我面前整天说他。可能……我和他分手了吧……”

“分手?!还可能!?你们怎么回事啊?什么叫可能啊?”徐小洁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我,显然没办法接受一个白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分手了这个事实。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跟我说他要去留学的时候我们看上去还好好的,可是那天之后就没有了联系。一直到他离开的那天,我们都没有告别,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跟着他妈妈去了新西兰。所以……我真的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

“真的很莫名唉……那怎么办啊你?”

“我……我不知道……”

“好吧,别想这些了,太伤脑筋了。”

“好,来,我给你抄下课程表,看看……嗯……下节是体育课,我们一起去操场玩吧。”

“好的呀,走,晒晒太阳去。你不知道,B中的操场又小又破,还有还有……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

“是吗。我们这里的还蛮好吃的,不过要自己带饭盒的。”

“这有什么,我们也要自己带饭盒,每天队伍还长得不得了,还有!校门是封闭的,一直到放学才能出去。”

“那不是很像监狱吗?哈哈!”

“哈哈——”我和徐小洁边走边笑,久违的亲切像阴雨天后的阳光一样珍贵没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

我开始认为,生命里有些人退场了,有些人就会适时地进场,让那些离开变得不那么伤感。或许,这些都是缘分,我和林朝的缘分走到了尽头,而上帝把徐小洁带回了我身边,让我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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