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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谢谢,可惜不是你

玻璃窗

“袁一蓝,你别跑了……别跑了听到没有……”后面传来一个同样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很想回头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似乎没办法受自己的控制,回头变成一种做不到的动作,我能做的只是继续奔跑。

“袁一蓝!你停下……”我从后面被轻轻推了一下,身体却不停往下倒,疯狂后退的跑道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接近我的身体,最后倒在硬硬的塑胶跑道上。

“袁一蓝,你怎么回事!我叫你那么久都没有理我……你怎么脸那么白,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眼前一片漆黑,又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绿色黄色的影子在不停变幻着图形,像小时候玩的万花筒。只感觉到有人把我的头托起,然后对着我说话。

“一蓝,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务室……别怕……”是林朝吗?我好想问是不是他。如果是他,好想告诉他,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很乖的……不会再欺负他,也不会再乱发脾气了……我好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都没有认真地对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为什么他离开的时候我没有挽留他,为什么自己从来就不能好好听他的解释……那么多的为什么,到头来全是自己的错……

“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不离开你,我一直在……”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伴着一阵晕眩,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还有轻微酒精的味道。接着是身边的……

“陈哲远……”我诧异地看着陈哲远。又是他……

“嗯……我在这。”

我看了一眼我周围的一切,刚想撑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他紧紧地握着……

“怎么回事……”我从他手里抽开了手,坐起来。

“你……你刚刚在跑步,然后昏倒了……我把你带到医务室,校医说你最近没休息好,再加上长时间剧烈运动……”陈哲远局促不安地说完这些话,帮我倒了杯水。

“谢谢……”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我跑步的时候……你在旁边?”

“你知道的,我下午的这个时候都要练球的,然后看到你一个人在跑步,还跑了很久……就……就过来了……”

“哦……”

“你怎么了?这么冷的天跑那么久……”

“没……”

“别说没什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林朝……他出国了……”我看着杯子里的水,说出这句话,真的无比艰难。

“他离开你了?”

“对……他离开我了……他离开我了……”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心口痛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鼻子一阵酸,终于,眼泪落了下来。陈哲远愣了一下,拿开我手上的杯子,坐到了床边,轻轻地拍着我的头,说着“不哭不哭……”。这句话变成了催化剂,我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有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我靠在他肩上越哭越厉害,而他也不再重复着那句“不哭不哭”,反而安慰道“哭出来会好些。”

“你知道吗?他根本不在乎我,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他……他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我哽咽着说着。

“别这样……或许……”

“别跟我说什么或许你们之间有误会之类的,我才不信呢,这种鬼话我不会再信了……”我离开了他被我哭湿的肩膀,“对不起……你的衣服……湿掉了……”

“没关系的……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样会把身体搞坏的……”

“呵呵……谁在乎呢……”

“我……我是说……你妈妈在乎啊……”

“嗯……”窗外的太阳开始失去散发光芒的力量,整个世界正被即将到来的黑暗驱散着仅有的温暖。

“我该回去了……”

“你的书包……还在教室吧?”陈哲远拎起他的书包示意我的书包不在身边。

“对哦!这个时间……”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班级门肯定关了……怎么办啊……”

“没关系,跟我走。”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几分钟后,我们站在关了门的教室门口。

“我来。”陈哲远扔下自己的书包,看着教室旁边半开着的窗边说边往后退,然后一下子爬到了窗台上,坐在上面自豪地对着我笑。

“你要带哪些书回去啊?”教室里面传出了他的声音。

“全帮我装进去吧……我也不知道哪些作业……”

“好。”过了一会儿,他背着我的书包从窗口钻了出来。

“谢谢你啊!”我准备接过书包。

“这有什么,小事。我帮你拿着书包吧……你现在身体不好……”

“好吧……谢谢……”

“没事,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很近的……”

“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的,让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里?”

“A路丙楼。”

“顺路的,走吧。”

“好吧……”

我们一路走回家,他把我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道别后,我回头看到他正朝着我们来的反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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