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去的时候,冷极了,盖了两条被子,冲了一个热水袋,还是冷。喷嚏一个接一个,打得我晕头转向。接着就是鼻塞,鼻涕,头晕一系列感冒的特征。我害怕起来,这是离开家后的第一次感冒,来的毫无预兆。在床头放了一包纸巾,一只手机一块电板,然后便安心地睡了,祈求在第二天睁开眼后感冒也过去了。
但事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一整晚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断地把纸巾扔在地上,又不断安慰自己接着睡。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撑着起床,又打了十几个喷嚏,匆匆整理好自己和书,便去上学。结果晕晕忽忽地到了教室才发现唯一带的一本书还带错了。勉强上完一节课,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到医院开了药,请假回寝室休息。
阳光很充足,沿路买了点粥带回寝室喝。到寝室门口,吃力地找钥匙,开门,放东西,换衣服。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丝阳光可以照进来,我干脆拉起窗帘,让房间处于睡眠模式。接着就是烧水、倒水、吃药,在床头放好手机和备用电板,冲好热水袋后便钻进被窝里闷头大睡。
可能是发烧的关系,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又出汗的,又断断续续地睡了几觉,断断续续地做了几个梦,再醒来的时候上了个厕所,喝了整整一大杯的水。照了照镜子,里面的自己是那么不堪,乱糟糟的头发,臃肿的睡衣,苍白的脸色,以及睡不醒的眼睛。我努力让自己微笑,这样镜子里的自己就变得有精神点了。我开始自己剥橙子,听音乐,洗衣服,喝粥,让一切恢复正常,就好像自己并没有很虚弱。
做好一切后,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边。盖好被子,继续睡觉,这时候已经不奢望下一次睁眼一切都痊愈了,睡觉只是纯粹的睡觉。我知道,没有人会再在床边为我倒水削水果,为我祈祷快些好起来,守候着我,那些都只是过去。而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更痛苦。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某一天早上起来,痊愈了。
站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充满了青春的味道。我笑了,原来一切都可以这样自然地过去。没有别人的嘘寒问暖,没有别人的照料,没有别人的担心,病也会好,我也会好。
可能有那么段感情也像这次的感冒一样,来的莫名其妙,在过程中挣扎过,晕头转向过,任由它去过。但最后,它会在某一天早晨起来后,突然好了,痊愈得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些什么。只有满地的纸巾会提醒你,在这场已经过去的战役中,你的确参战过。所以无论是眼泪和鼻涕,都是一回事,都是不能控制的,也成为了敌人的战利品。只不过,爱情里的敌人并不那么可恶,相反,身处其中会觉得他是如此的可爱。
那一刻,我肯定了自己的感情,并非出于病态,而是曾真真实实地投入过,同时,我知道他将成为我生命中很长很美很值得的一段回忆。
只不过,现在,我要撤退了。不管当初是谁先撤退,我只知道,在自己的这场战役中,我要彻底地离开了。其实,我们谁都没有赢,只是爱得执着的人被抢了先机,我们输掉了彼此,输掉了曾经的美好未来,输掉了一大段无法挽回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