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脸颊,曾羽感到一阵从内到外的凉意。眼下虽然不用再东躲西藏,但危险却如影随形。他从此要装作哑巴,小心翼翼地活下去。这片陌生的土地让他倍感煎熬,他渴望回到祖国,可眼下却只能暂时隐忍。
孤女端着热腾腾的晚饭走进屋,将一个擦得干净的盆子递到曾羽面前。“谢谢。”曾羽接过饭盆,低声说道。女孩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浅笑,像是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
曾羽住在她家的事早已传遍街坊邻里。第二天,两个大妈便登门造访。她们是孤女最亲近的邻居,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哥”充满了好奇,三言两语间就把话题引向了关键处。“这小伙子要住多久啊?”其中一个大妈不紧不慢地问,“说句实在话,孤男寡女住一块儿,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孤女耳根瞬间泛红,咬了咬牙才挤出一句:“父母早年间给表哥和我订过娃娃亲,将来是要成婚的。”此话一出,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有人恍然大悟般拍手道:“难怪人家给你提亲你总推辞,原来是为了这个!”更有甚者,直接建议:“既然这样,不如早点办了,免得旁人说闲话。”
“太快了吧……”孤女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涩和不安。然而那些热情的大妈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第二天就送来花生瓜子,还连夜赶制了新衣、新被,甚至简单筹备了一场婚礼。在特殊时期,一切都很低调,只放了两挂鞭炮,村里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哄笑声中把两人送进了里屋。
新房内,煤油灯摇曳,映照得整间屋子暖意融融。孤女依照传统梳起新娘发型,插上鲜红的花饰,穿上红色长袍,整个人显得苗条而秀丽。曾羽看着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他原本坚决反对这桩婚事,但孤女的话让他不得不妥协——“如果不结婚,你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放心吧,只是形式而已!我们不做真正的夫妻。”她的解释让曾羽最终点头同意。
此刻,尽管彼此都明白这只是一场假结婚,却依然觉得有些局促。两人默默坐着,目光偶尔交汇,又迅速移开,气氛渐渐变得沉闷。曾羽的腿伤隐隐作痛,无法久坐,他朝孤女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需要半躺下来。
突然,后窗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夹杂着窸窣的响动。孤女敏锐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若是此刻毫无反应,窗外那人恐怕会心生更多疑窦。可问题是,眼下该如何应对?她转头看向曾羽,却见曾羽低垂着头,仿佛未曾察觉到周围的紧张气氛。
“阿哥,今天一天是不是累坏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啊!……啊!”
她一边低声叫着,一边用手拍打着炕。
“你,轻一点……”
曾羽看着孤女一个人的表演,不由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