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擂选出乎所有人意料,参与角逐的宗门弟子几乎没有毫发无伤走下台来的。风星衍在前三天的比试中就受了重伤,好巧不巧,刚好对上神荼,三招不到当场被打下擂台,倒地不起。
随行医修束手无策,聂明玦连夜派弟子将其护送回不净世医治。
在接下来的擂选当中,魏无羡、江澄等人无一幸免,尽皆被重伤下台。各宗门也不断将重伤弟子送回仙府,这场擂选似乎比起对战妖军更加残酷。
历时两月,最终神荼力压众人,脱颖而出,拿下主将之位。洛九川对这样的结果极为满意,如今,主将并未出自温氏,结果有目共睹,无人敢有质疑。
战事再起,神荼领兵作战接连大胜,直将妖军赶出月牙关,一时声名鹊起,无人不赞其才,就连聂明玦也对此人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风星衍独闯陵阳城地宫试验当初秋明神君研究多年用来解除魔奴印记的法子。
“宗主,”消息很快便传到洛九川耳朵里,“大事不好,俞府传来消息,有人闯地宫。”
温乐一接到陵阳城传来的消息,立马前来报告给洛九川。洛九川一听,手上刚接到的神荼大胜的公文便被扔到桌上:“抓到人了吗?”
温乐摇头:“来信称,此人连闯了两次。”
洛九川脸上怒意更甚:“连闯两次都没将人拿下,本座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可知道这人什么来头?”
温乐再次摇头:“他们说此人身手极好,闯进地宫后虽同魔奴交手,却并未伤及性命,反倒处处留手,不像是奔着这些魔奴去的。俞府的人说,许是哪个不长眼的盗墓贼误入,以为里面有宝贝,所以才……”
“蠢货!”洛九川骂了一句,“那种地方岂是寻常人能全身而退的?”
温乐不解其意,问道:“宗主的意思是……”
洛九川脸色并未沉凝下去,反而轻快了几分,他顺势靠到身后的太师椅上,手指轻磕扶手,连唇角的笑意也似有若无的漫出来。
温乐看不明白自家宗主的心思,越发摸不着头脑:“宗主,是否温乐亲自走一趟,去追查此人?”
“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在陵阳城,也有人夜闯地宫?”
温乐道:“记得,是宗主带君公子去陵阳城那回。那人身手不凡,不过比起宗主差远了。”
洛九川道:“的确差远了,所以当时我竟未起一丝疑心。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管、敢管本座的闲事?”
“宗主的意思是……”
“他必定也藏身宗门之中,”洛九川断言,“所以对战况了如指掌,知道本座此时首尾不能兼顾,才会趁此机会再探地宫。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连神兵都易了主,我还以为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说着,原本沉寂的眼光莫名多了一丝光亮,就像一潭死水突然照进一缕阳光,潭下深不见底,可唯独那缕光能穿透层层黑暗渗进去。
温乐道:“宗主是说,那人就是……”
那个名字他不敢轻易说出口,虽然温乐知道那人与自家宗主有宿怨,可不知为何,他并不敢在洛九川面前轻易冒犯那个人。
“此次擂选被打伤送回仙府的弟子不少,他一定是混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此处,”说着,他嘴角笑意愈浓,“没想到,他竟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藏着,想来看到本座将君不器当成他,他不知在心底嘲弄了本座多少回。”
温乐摸不清他此刻的心思,便问了一句:“宗主,那是否要属下去将此人找出来?”
“找?”洛九川道,“如何找?对付他,硬来是下下策,你得让他主动跳进来。”
“请宗主明示。”
“这些修士赢了几场无关痛痒的战事,便沾沾自喜。孰不知胜败皆乃兵家常事。”
温乐不解:“宗主,属下愚钝。”
洛九川淡淡道:“你不用明白,因为本座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如何做。既然本座为他争取了这么长时间,他若不能回报本座,那留着他也就没什么用了。慢慢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