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丑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一名男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我要回家！我不管……你们都是疯子！疯子！让我回家！”

　　白烨认识这名男子，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摆过一个好脸色，一看就是内心脆弱的类型。

　　但没有人理他。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完这个小丑真的是NPC就已经被小丑强行塞上了一张座位票，生拉硬拽的进了帐篷。

　　“岑华，你是怎么知道他是NPC的啊？”走的过程中，薄古还孜孜不倦的问着。

　　白烨就算不耐烦，但秉承着“拿顾客的钱，说顾客爱听的话”的原则，白烨微笑着说道：“很简单，一般在第一到第三箱，我们第一个看见的、可能会说话的东西，无论是不是人样都可能是NPC。”

　　薄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几个人的位置都是在第一排正对着舞台的位置。他们刚坐下，帐篷里就奏响了乐曲。那名又是喊又是闹的男子也被强行按在了椅子上，他刚被按着坐下就挣扎着要站起来，结果椅子吐出了几条生锈的锁链将他牢牢困住，迫使他观看演出。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也被欢快的奏乐声掩盖。

　　原本灰暗的马戏团帐篷里亮了起来，到处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刚刚领队的小丑神奇的从另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欢快的踩着步点。夸张的妆容配上搞笑的动作，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沉在了欢乐的气氛里。

　　乐曲带着兴奋的味道，让所有人都有点忍不住想要一起摇摆。

　　白烨微微眯眼，他到现在仍然不认为低阶会有这么好的福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让所有人，死在快乐里！

　　小丑正在表演抛接球。他踩着独轮车，左摇摇右晃晃，但又可以把球稳稳的接在手里。这时，他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台下的震惊，故意晃了两下，然后以一个滑稽的姿势摔在了地下，手中的球滚落了一地。

　　白烨想明白后，秉承着“客户的命重要，其他都是顺带的”的原则，大声说道：“所有人都笑出来。”

　　这句话的作用其实不大，这个小丑很厉害，所有人都想笑，只不过有所忌惮。但当白烨说出这句话后，很多人都放心了，连宋桥都在哈哈大笑。

　　可白烨看见了那个倒霉的人。

　　一开始叫喊的撕心裂肺的男人，双目无神的盯着滚掉的球，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发着信号：“看啊，多么像你。”

　　“他好可怜啊……”

　　“没救了，所有人都逃不出去的……”

　　当他听见有一个人说“快！快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嘣！”男人的头炸开了，连带着他的身体，变成了无数个小小的哭脸娃娃。

　　一时间，所有人都收住了笑声，只有还在演奏的乐曲和小丑隐隐约约传来的笑声。

　　“他……他就这么死了吗？”最后还是夏妍打破了沉静，声音里的哭腔更明显了，“我们……”

　　“啊不没有，”白烨笑眯眯地打断道，“你把所有炸出来的娃娃拼到一块他就回来了。”

　　找肯定找不全了，哭脸娃娃已经炸的四处乱飞，有些还在小丑的脚边。

　　“不能拼并且不想救得话就赶紧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坐好吧。”白烨转过头不再看她，盯着台上的小丑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