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

终于，小姑娘真正地睁开了眼睛，从梦境中真正苏醒。

床前的人依旧是熟悉的奶奶，奶奶正慈爱地注视着小孙女儿。

郑允小朋友伸开双手，奶奶赶紧坐在她的床边，抱着她的身子抚慰她。

“奶奶，”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是你吗？”

经历了一次奶奶变陌生人的事情，就算最终证实那只是幻境，小朋友还是心有余悸。

奶奶慈爱地轻拍着她的背，笑着回答她：“奶奶在这儿呀，郑允不怕哈。”

……

如果说一次只是意外，那连续两次呢？

就算被洗去过往，那双眼睛，总有几分特别的坚毅和灵动。

他始终固执地相信，有朝一日终将再次见到她，不管是在人间、仙境还是地狱，她哪里会湮灭于人间红尘万丈之中啊，凡尘种种于她而言皆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就算沦落凡尘万丈，她总有些坚持是会将她与众人划开界限的。

仙缘机遇到位的话，从凡尘再世飞升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然，依照她的秉性，倘若生不逢时受尽磨折，再造无数杀戮也是有相当概率的，如果伤害无辜所造杀孽太多沦入地狱也是应该。毕竟无故受害不是伤害无辜的理由，当然，如果是挥刀向施暴者那也无可厚非。

她具有相当的自由意志，可以堕落为野兽，也可以再生为神明。

“自打从灵界回来之后，你的状态好了不少。”长兄事务繁忙，好不容易才寻了个间隙到九弟的居所看望慰问。

见惯这位神明的疯魔固执，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位稍微恢复了些，长兄松了口气欣慰了不少。

龙九殿下不动声色地撤去了指间卦，双手合十，拜下身去。

龙九殿下的声音淡淡的：“长兄。”

长兄顺势在九弟身旁的藤椅上落座，眼含笑意，满脸欣慰，应了一声：“嗯。”

“如今终于又有了兄友弟恭的觉悟了，今日怎不见你剑拔弩张？”长兄自顾自地倒了热茶，倒腾着杯盖，边吹边说着。

九弟起身，随侍长兄身旁。

龙九殿下回长兄：“兄长们与我之间是兄弟之谊，我以为区区小事诸位兄长不会介怀的。”

难不成夫人要哄，兄长们也要哄？

“并未介怀，”长兄侧过头去看了九弟一眼，“只是你小子默认让兄长们多多担待，我们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看似句句话里都不提那人，实则一问一答背后所牵扯出来的都是那位。

但直到现在，两位都默契地没有说开。

龙九殿下不说话，沉思良久。

长兄再次挑起话头：“如今，你心境如何？功法练得怎样？修为精进了多少？”

例行公事，查验功课。

“术法大差不差，心法有所顿悟，一招一式却有些退步了。”龙九殿下总结了一下，如实以告。

“不对，”长兄提醒着，“你没算上你之前朝夕之间损失的大半的法力修为，就算你短时间内有所顿悟有突破性的跃进，怕也很难完全抵消损失的大半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