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质于敌营

“不知，”殷绝尘直接回答，“新君初立，后宫嫔妃寥寥无几，高位嫔妃更是屈指可数。除了在这里的江贵妃和尚在皇宫的许妃之外，不曾听说有其他……”

兄长转身，背对着殷绝尘：“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刚从京城回来，冯皇后乃今日册立，因其家中众多嫡庶姐妹大多嫁与武将为妻妾，为笼络武将势力起见特立冯家嫡幼女冯惠为后。”

“不想局势变化竟如此之快，这皇帝真是一改重文轻武之遗风。”殷绝尘脸色更加难看。

“是吗，”江观云适时加入讨论，“那如果我们反其意用之呢？”

江观云语出惊人：“如果被自己费力拉拢的人背叛，想必是更大的侮辱吧。”

“你是说策反冯家姻亲？”刚认下的兄长很快就接了她的话。

“策反是必经路径，”江观云掷地有声，“但策反不是必要结果，管他们反不反，都要让皇帝觉得他们已经反了或者说是准备好反了。”

兄长的长兄似是很意外她的反应，而兄长只是满眼欣赏地看她。

兄长的长兄直接问她：“我以为你会站在皇帝那边的，毕竟在世俗的意义上他才是正统，而你江家世代清流忠君爱国，你甚至还是他封赏的贵妃，得蒙盛宠经久不衰。”

玄门在二十几年前一度势大，玄术的盛行在很大程度上缩小了男女的生理差距，故，玄门中人没有所谓男尊女卑的观念。

地位差异归根到底是实力差异，一旦实力相当，一方很难凌驾于另一方之上。

“那就当我质于敌营，”江观云对是非经过得失荣辱看得很淡，“所有的对策谋略都是您几位高瞻远瞩用兵如神，我不过是被软禁在闺房的贵妃而已。”

殷绝尘默认对她采取这种处理方式，此刻也不必再应下了。

兄长继续询问她的意思：“江国公那一派的人还是在为接回你努力，已经来使谈了几次换人质的事儿了。你可是要回京啊？”

不回，那极有可能就只能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庇护之下草草了此一生。若玄门最终大获全胜，她江观云相当于是有了污点的已嫁之人；若玄门居然惨遭失败，她更是不会为皇家所容——毕竟她进过敌营。

重点不是她要站哪一方，而是她要试探出天意所在，顺势而为。

人创的道法玄术刺探天机过多，天道有意除去这方世界的玄门。

可是，当朝皇帝想要取胜于千年玄门实在是太难了。

她江观云到底该如何呢？

“此事容后再议，望兄长见谅。”江观云轻轻地笑了笑，想暂时抛开这件事不谈。

若要做一番事业成千古功名，首推当然是用奇谋，扶不太容易夺得江山的人上去。

但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兵者诡道也，能利用绝对优势取胜的时候干嘛要选择胜率过小的一方？

以卵击石，过于难了。

然而，玄门却也并未统一，力量其实挺分散的，既然不是固若金汤的话，那逐个击破也可以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