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墙高耸的大礼议中,进士出身的裴衍身着一品官服,神色间却透出一抹深邃的镇定。
裴衍他站在朝堂右侧,目光低垂,似在沉思,又似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群臣争执之声此起彼伏,有激烈者拍案而起,有悲愤者痛哭流涕,但这一切都无法撼动裴衍的从容。
作为文官中的一个人物,裴衍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关乎全局,哪怕他如今不过是二十出头,还是少年郎的年纪。
裴衍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四周,瞬间便将众人情绪掌控于心。
裴衍明白,这场争论不仅仅是礼仪之争,更是权力博弈的角力场。
皇帝欲尊生父为“皇考”,触动了传统礼法的底线,却也彰显了皇权不可违逆的意志。
严嵩没有急于表态,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若贸然附和皇帝,恐招致百官唾弃;若公然反对,则可能失去圣眷甚至性命。
因此,裴衍决定以折中之策应对——既表达对祖制的尊重,又暗中迎合皇帝心意。
待争论稍缓,裴衍上前一步,声音浑厚且铿锵有力:“陛下孝心感天动地,然祖宗成法亦当铭记于心。臣以为,此事可依古例酌情处理,以兼顾礼教与圣意。”
这番话看似模棱两可,实则精妙无比:表面上维护了礼法,实际上为皇帝留下了操作空间。
话音刚落,殿内鸦雀无声。
“裴卿所言甚是,裴卿可知有古例可循?”萧重策由此注意到了这位进士,又问他。
裴衍从容回答:“前几朝有皇帝无嗣,从宗室中选了晚辈皇亲立为皇储,所以那一位皇储入宫时遵循的是皇太子之礼,且以当时的皇帝为皇考。而陛下您并未被先帝立储,自然也不该执晚辈太子之礼,更不能改称皇兄先帝为皇考。”
有人赞裴衍老成谋国,有人讥其圆滑世故,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年轻的裴进士身上。
裴衍嘴角微扬,心中暗喜:他又一次成功游走于刀锋之间。
在大礼议这场风波中,他不仅保全了自身,还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真可谓四两拨千斤。
最终,随着皇帝的强势决断,争议逐渐平息。
而裴衍,则以一副忠君爱国的姿态,在今日成功入阁,运筹帷幄于无形之间。
……
夜深人静,乾清宫内烛影摇曳。
十五岁的新帝端坐在龙椅上,双手紧握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阶下站着的是他的皇叔,权倾朝野的一位王爷。
“皇叔请起。”少年皇帝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重些,却仍掩饰不住那丝颤抖。
王爷慢慢起身,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这个侄儿。
王爷身着玄色蟒袍,腰间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王爷说: “谢陛下。陛下今日召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
萧重策深吸一口气:“皇叔可知,这宫中人人都说,朕不过是个傀儡?”
“哦?”摄政王唇角微扬,语气淡然,“那陛下以为呢?”
“朕……”少年攥紧了衣袖,“朕虽年幼,却也知这大位责任重大。皇叔若真当国,何不干脆……何不干脆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