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迷迷糊糊的,隐约觉得自己从自家床上又去了别得地方,恍恍荡荡的,似是在坐船。
又隐约看到床前有人,扎针脱衣服的,甚是吓人。
阿禾心里念着人,觉得不安稳,又醒不过来,甚是恼人,又觉得二公子在眼前,又掐又摸的,也是吓人的紧。
“给我治,若不能安好,齐安,拿我的秋明刀去,今个儿你给我站在这门口,若阿禾今日醒不过来,你们都给我牵罪。”
二公子今日穿的长袖宽袍,本是温文尔雅,一派风流的样子,但面上凶神恶煞的,倒带出一股子煞气出来。
底下的人都紧张极了,院子里本就铜墙铁壁一般,外面都道二公子院里好待呢,可是瞧瞧现在……
太太院子里得了消息立马过来了,来的人是个老人,太太身边的周嬷嬷。
本是面上带光极有荣誉的一个人,二公子弗一瞧见,立即就怒了。
“谁让你来的?谁给你传的消息?”
周嬷嬷弯了腰,腿隐隐发抖,“回公子的话,这是太太看到院子里有郎中来回,着人问了几句,那郎中不敢说,太太怕二公子有什么,就让老奴来问询一二,二公子莫生气,太太也是担心不及。”
二公子再大的戾气,也不是对着自己家人使的,闻言挥挥手让她下去,“我没事儿,只我这里的人有事。”
又对齐安说道:“那个小侍女的事儿你对周嬷嬷说说,往后让我母亲管着就行了,我母亲知道怎么样做。”
齐安点头,带着周嬷嬷出去。
周嬷嬷从门口出去前还往回看了一眼,那雾蓝色帐子里,似是有女声在呻吟,伸出一只瓷白的小手出来,郎中满头大汗的在扎针,二公子来回走着,眼见到着急。
周嬷嬷心里有个数,笑着跟齐安出去了。
等到周嬷嬷回禀了这几件事儿,那边又传来了静院里所有侍女们都挨个的罚了一遍。
周嬷嬷心里一咯噔,看着太太就道:“那就是为了那个叫阿禾的小侍女了,二公子这样,犯了大忌呀。”
太太靠着靠枕,揉了揉额角,苦笑,“我怎么会不知,想来那阿禾小丫头是他心底的人,这男人呀,一旦心底有了人,就是从前人、眼前人再好,那也不行了,我让她做姨娘也不行,我看呀,有的闹呢,这阿禾呀,难说……”
让太太来说,她肯定不愿意自家二儿媳是个底下人出身,可是她这二儿子已经不是她可以说服得了的,况且,就算是她不同意,以二公子这秉性,恐怕会让她既没了儿媳也没了儿子。
太太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不过你瞧着吧,古往今来,这样的,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我那尊贵的大姐姐,不也是那样的下场嘛?只是可惜了金安,毕竟是一条人命,可惜跟了个那样的主子。”
周嬷嬷知道后也咋舌,她也没想到,表面上风光霁月的表小姐竟然会这样子行事,这还没嫁进来呢就这样行事,实在是不好。
“那外小姐呢?”这个外小姐就是老太太家里的表小姐,那位可实在是一个伶俐人。
太太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个伶俐人,既然她愿意伸手去管,那就让她管去吧。”
想了想,太太又道:“我记得阿禾身边儿有个要好的叫红荷是吧,她娘老子是前门上的?”
周嬷嬷道:“正是,一家子都在前门上呢。”
“那就罚重些,多罚些吧,但不可出人命,现在那边正乱着呢,你亲自去办。”
周嬷嬷脑子转了几圈,立即就点头应是。
也是,那外小姐再怎么伶俐,也是个未嫁的,没经历过人心不古的事儿,再者,那阿禾要是个好的,就该知道,不能因为自己个儿就牵连了别人去。
太太,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