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又止

风轻轻掠过，带起几片落叶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咦？这风……”莎露斯微微眯起眼，声音清冷地开口，“罪域的风，何时变得这般清澈了？既然是客人，就请现身吧。”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悯生。”加百列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中。

“加百列啊，”莎露斯唇角勾起一抹讽意，“我早已不是什么悯生天使泽莉丝了。自打踏入人间那一刻，我就和天使的身份彻底绝缘。如果我没猜错，贪食就是你们安插在罪域的眼线吧？”

“呵，你果然还是那么敏锐。”加百列轻叹道，“没错，但他现在已经被你斩杀了呢。”

“哼，那家伙太过自负，自己暴露了身份罢了。”莎露斯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

“可是悯生，你曾是五方天使王中的中央天使王，圣洁天使王啊！在所有天使里，你是最纯净善良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你堕落至此？”加百列痛心疾首地追问。

“杀戮？你以为我会把刀刃对准昔日教导过自己的同伴？”莎露斯慵懒地瞥了她一眼，“我们之间不存在敌对关系。你此行的目的不过就是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弑神？”加百列的声音微微颤抖。

“为了达成我的计划。他妨碍到我了，所以我选择除掉他。记住，我不再是悯生天使，我是堕天使之王，往生天使莎露斯。”她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生儿，你这是执迷不悟啊！你已经错得够多了，不要再继续制造杀戮了，该停止了！”加百列几乎是哽咽着喊道。

“停止？呵，别开玩笑了。这还远远不够。”莎露斯冷笑出声，“这个世界已经被罪恶完全侵蚀，它根本不配继续存在下去。”

“生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的你多么仁慈善良，无论生命犯下什么过错都能得到你的宽恕，可如今……”加百列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哈哈哈，你说的是过去的我吧。我已经受够了，一次次地饶恕，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重蹈覆辙，他们根本不配得到宽恕！”莎露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疯了……生儿。也许当年就不该让你降临凡间历练，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加百列叹息道。

“万物皆有因果，缘起则性定。”莎露斯淡淡回应。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悯生。”加百列握紧拳头。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拭目以待吧。对付罪域的最佳武器已经失效了——圣洁天使本就是我直属的部下，我可以随时收回赋予他们的力量，所以……你现在拿什么来阻止我？”莎露斯步步逼近。

加百列沉默不语。她不得不承认事实——作为圣洁天使王，这些圣洁天使的力量源头正是她。

“老实说，我也挺希望你能成功。或许我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我停不下来。我已经厌倦了这个充满污秽的世界，真怀念两万年前的日子。那时候的生命是多么纯洁美好啊，仅仅两万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使命是清除这些污秽。加百列，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在五方天使王中，我是最强者，就算你们四位联手，也仅能勉强压制住我而已。所以我奉劝你们别插手这件纷争。我能赐予他们力量，自然也能让这份力量反转，让他们重新成为我忠实的仆从。”莎露斯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则简单的寓言故事。

“若不想让天使一族失去圣洁血脉，你现在就离开吧，加百列。我不想与你们四位为敌，毕竟你们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家人。我不愿亲手送你们上路，所以别逼我动手哦。”莎露斯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戏谑。

“生儿，事到如今，我们都无法回头了。守护苍生是天使的职责，如果你执意要毁灭世间，那我们就只能站到你的对立面。即便付出全军覆没的代价，即使所有天使都烟消云散，我们也绝不退缩。誓死守护这片土地！”加百列坚定地说道。

“加百列，看来风真的该歇息了呢。”莎露斯歪着脑袋，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还记得我最强的一招叫什么吗？想知道在我成为堕天使之王后，这一招进化成什么样了吗？那就让你亲自体会一下吧——圣洁之翼的反向状态，沉沦之影。”

话音未落，加百列周围的圣洁光辉骤然化作漆黑如墨的暗影，将她整个人吞没其中，仿佛贪婪的野兽般疯狂吞噬着她内心的圣光，将纯粹的光明扭曲成无尽的黑暗。

“加百列，我原本并不想取你性命。但既然你执意寻死，那我成全你便是。”莎露斯的语气冰冷刺骨。

“风停了……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呢。黄昏之夜。”她低声自语，目光深邃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