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眯着眼,看着头顶上的灼灼日光,她其实并不想在哪里定居……
“成了婚,便可随处游历,去哪儿都可以,关中的糖糕,江南的米糕,想吃什么都可以去。”张良还记的赵熙凌的喜好,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说。
“留县吧。”九华将泡在水里的脚缩回来,“师兄离那里近,鬼谷也不是很远。”
“陈柳生要成婚了,与他身边的丫头。”
九华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陈柳生是谁,他身边的丫头又是谁。
她应了一声,听张良接着说:“他们想等你到了在办。”
九华翻了个身,滚到船舱里去,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那便去。”
张良只看到她拖在一边的裙摆,他好笑似的地叹了口气,没了撑船的兴致,随手将篙丢在湖水中,也进了船舱,小船亦灵力驱动,不紧不慢的往目的地驶去。
上了岸,张良不到片刻就卖了他买来的船,与九华一道去了陈柳生居住的地方。
“阿姐!”陈柳生见到赵熙凌眼睛都亮了,“多谢张先生。”他先向张良道了谢,这才与赵熙凌叙起旧来。
两人参加了陈柳生的昏礼,陈柳生与丫头都没有长辈,拜高堂的时候,是赵熙凌坐在上边,前来参加的村民虽然觉得这姑娘看上去实在年轻,但听说是陈柳生的恩人之后也没说什么,大家高高兴兴吃完了流水席。
张良与赵熙凌在这儿仅留了三日,赵熙凌留下丫头保留在她这里的那一份卖身契和一只漂亮的玉镯,离去了。
张良等了太久,等不及了,请柬很快发了出去。
盖聂收到请柬的时候沉默了很久,那是一个小小的卷轴,外边看是红色的,摊开里面是笔锋清劲的字。
张良的字
端木蓉晒好药,看着盖聂喜怒不辨的脸,余光瞥到他手中的卷轴,问:“怎么了?”
“张良请我们参加他与我师妹的昏礼。”盖聂将卷轴递给端木蓉,还没等人看完,就同在府外候着的黄门说了这几日告假的事情。
待人收拾好物件要离开的时候,端木蓉看见这个男人拿起了一柄剑,不是木剑,是一柄普通的长剑。
“你拿剑做什么?”端木蓉问,盖聂未曾做声,只是带着她上了马车。
“庄!”鬼谷里,赤练推开卫庄房间的门,她手里挥着一个小卷轴冲到卫庄面前。
她看起来活泼快乐多了,年少时做公主的快乐似乎又回到了她身上,“九华要与子房成婚啦!”
卫庄接过她手里的小卷轴,看了一眼,红底布帛加黑字,喜庆的很,他咬了咬后槽牙,拿起搁在剑架上的鲨齿,对赤练说:“走罢。”
“干嘛去?”赤练疑问。
“哼。”卫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参加昏礼。”
李左车也收到了,张良真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待成婚时会请他吃酒,沈仲在一边也看见了,他留意着李左车的脸色,生怕张良又能像以前一样把李左车气的吐了血。
可李左车没有,他只是冲着那小卷轴儿发愣,愣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站起来拍了拍衣摆,对沈仲说:“备车。”
“先生,您真要去啊?”沈仲轻声询问。
“为何不去?”李左车反问之后,看着沈仲担忧的神色笑出了声,“不过是去道个别,无妨的。”
很多人都收到了请柬,包括当时张良请辞时在他身后吆喝的夏侯婴,还有刘邦。
刘邦本来是打算去蹭酒喝的,可是朝堂里请假的人太多了,他得留下来看家,最后不知怎么的,吕雉知道了这个事儿,来对他说:我是你的王后,我去参加,也不算是博了张良的面子。
刘邦一想也是,正好吕雉不在,他可以多些时间和他香香的戚夫人亲亲我我,于是他就同意了。
成婚那天很热闹,该全的聘礼都全了,红妆遍布留县。
九华住在别处的,聘礼就摆在她住所的大堂,八十八个木箱堆满,只留了一条走路的道儿,盖聂与端木蓉来了之后是作为九华的兄嫂与九华暂时同住。
早上的时候,盖聂在赵熙凌身前蹲下来,像他们年幼时候一样,他说:“我背你。”
盖聂蹲下来的时候,卫庄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嗤笑一声,但盖聂纹丝不动。
卫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隐晦地翻了个白眼,盖聂之前在鬼谷的时候确实任劳任怨,不管是九华想吃肉丸子,或者糖葫芦,又或者累了要背,他总是会答应的。
但九华和自己总在吵架……
手里拿着团扇的姑娘慢慢趴上兄长的脊背,然后被稳当地托起来,再送进轿子里。
这些寻常人家昏礼的程序,她本应该没什么感觉,但在轿帘子放下来的遮住光的那一刻,她还是鼻子一酸。
她感受到随着轿子的行进,脑袋上的步摇一晃一晃,手上摩挲着嫁衣的袖子。
九华不会女红,这一套嫁衣是张良置办的,请了最好的裁缝和绣娘,早在张良想娶她的那些日子就做好了,他那时候不知道九华会不会穿上,但觉得她穿上一定很美。
这在他看到她的时候确定了。
张良举弓射了三箭,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这三箭停留在轿子边的扶筐上。
然后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来,众人吵闹的叫好声就停了,这是一只一看就是美人的手,待人下了轿子后,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众人齐齐嘶了一声,甚至有人把自己呛到了。
没人闹腾,因为她实在太美了,九华缓缓用团扇遮了朝着众人的那一半脸,对着愣在面前面红耳赤的张良弯了弯眼。
太美了,张良饱读诗书,此刻却愣是找不出一句可以形容眼前美人的诗词。
“回神。”九华轻轻唤。
张良的脸更红了,他拦腰抱起人,脚下发力,不用双手,飞身上马,然后将九华侧坐着放在身前,又将她的脑袋按住靠在自己胸膛上,在人群的嘘声中打马回府。
总之多年后,众人只晓得留侯夫人很美,是仙女下凡,但具体长什么样,却也没人说得清。
而后是拜堂,听长辈的祝词,再吃酒。
两人能有什么长辈,卫庄和盖聂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扮演黑白双煞,武将们都听过鬼谷的名声,本来私下里说好要怎么给张良使绊子,接过现在连嘘一下都不敢。
一个个所在一边装鹌鹑,夏侯婴是个愣的,在礼冠唱礼成的时候大叫一声,“好!”
然后拼命鼓掌,众人也不知道他鼓什么掌,总之不跟着鼓掌怪尴尬的,而后掌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昏礼是在黄昏举办的,这一路下来,天黑了大半,张良实在不想和一众大老爷们在前厅喝酒,可没法子,他被拦住了,朝谁求救也不管用。
投向卫庄的眼神被人无视,巡视一圈,连赤练都不见踪影,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喝。
“先生好酒量!”夏侯婴抱着一坛子酒,对着坛口就灌,“我们张先生,那和酸文腐儒不一样,是真男人。”
男人上了酒桌,除了喝酒吃菜就是吹牛逼,特别是一众武将,说起荤段子几乎让右边儿的文人墨客忍无可忍,直叹有伤风化。
张良现在武将那边走了一圈,而后才去了文官那里,大家文采斐然,说起好话根本不重样,最后他到了李左车面前。
身穿青色衣衫的男人眉眼带笑,瞧着面前一身红衣喜服的人,他今天也瞧见九华了,远远地瞧见了,她很美,惊心动魄。
可惜他不能站在她面前瞧她,站在九华面前的是他的这位同僚,是能叫他称一声张兄的人。
李左车与张良谁也没先说话,最后两人齐齐举起酒杯轻轻隔空一撞,瓷杯里的酒水微漾,两人仰头干了那酒,才将酒杯翻转,向面前的人示意——酒杯中一滴也没剩下。
接着他们又相视着笑出来,此时他们知道,什么祝福的话都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李兄要不要与她道别?”张良问。
“张兄会愿意?”李左车撑着脑袋,微仰着头去看张良神色。
“我若同意,你会去么?”
李左车沉默半晌,忽而一笑,看向早已经空了的酒杯。
张良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一如行军时李左车的药他也会备一份一样。
他将瓷瓶放在李左车面前的桌子上,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酒别多喝,保重。”
灯光下暗红的衣角与青色的相撞,一瞬之后抽离,李左车没看张良离去的背影,推开沈仲要将他酒杯换成茶杯的手,说:“就一次。”
沈仲劝不下,只能又给他添了酒。
发出去百来张请柬,最后竟一个不落地都来了,张良自个儿没吃饭,却是喝了百杯酒,到最后张良都庆幸自己修为大乘,否则不等人拦门,他就能倒在洞房外边。
趁着前厅在闹,张良走上了去洞房的路,他有点紧张,毕竟赵姑娘的“娘家人”各个都不太好惹。
更令人紧张的是见到九华这件事,他想着,没想到第一个拦门的是吕雉。
王后穿的雍容华贵,拦在回廊,她知晓男人这时候很急,于是直奔主题:“我要我的儿子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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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优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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