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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西弗勒斯

       我们站在了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的一侧。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我拉着哈利在被巨蛇盘绕的石柱间慢慢前进。每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都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间产生空洞、响亮的回声。哈利一直眯着眼睛,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把眼睛紧紧闭上。总觉得那两只石蛇的空眼窝始终都在跟随着他。不止一次,他仿佛看见了什么动静,紧张得肚子都痉挛起来。当他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我看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有些无语。我必须仰起脖子,才能看见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而在那两只脚之间,脸朝下躺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小身影,头发红得像火焰一般。 

  那是金妮!哈利挣脱我的手,朝着金妮跑了过去,“金妮!”哈利低声唤道,急步奔到她身边,跪了下来。“金妮!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别死!”他把魔杖扔到一边,抓住金妮的肩膀,把她翻转过来。她的脸像大理石一样,冷冰冰的,毫无血色,但她的眼睛是闭瞢的,这么说她没有被石化。那么,她一一定是…“金妮,求求你醒醒吧。”哈利绝望地摇晃着她,低声哀求道。金妮的脑袋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我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哈利扔在地上的魔杖,然后我看到它被一只手捡了起来,那只手的主人说到“她不会醒了。” 哈利惊讶的跪着转过身来。 

  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视着哈利。那男孩的轮廓模糊不清,十分奇怪,就像是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窗户。但毫无疑问,他是汤姆·里德尔,我朝着哈利缓慢的走去。

  “汤姆—— 汤姆·里德尔?”里德尔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离开哈利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醒了?”哈利气急败坏地问,“她没有—— 她没有—— ?” “她还活着,”里德尔说,“但也活不了多久了。”哈利愣愣地瞪着他。汤姆·里德尔是霍格沃茨五十年前的学生,可是现在他站在这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雾蒙蒙的微光,那样子绝不会超过十六岁。 

  我拍着手,朗声道“汤姆·里德尔伟大的——伏地魔大人。”说着朝他鞠了个躬。哈利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似乎想让我解释,但是汤姆先开口了“阿尔忒·米尔,”他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你怎么猜到的。”

  我拿出魔杖, 在空中写下 Tom Marvolo Riddle,然后挥了一下魔杖,那些字母重新组合变成了‘I Am L0rd Volde— mort ’“没什么难的,伏地魔大人。”我笑意盈盈的看着年轻的伏地魔,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年轻的时候这么帅,非要为了不死把自己搞得像个鬼一样。

  伏地魔把玩着哈利的魔杖,“那么阿尔忒,你愿意加入我们吗?”我假意思考着“当然,伏地魔大人,我渴望着力量。”汤姆很满意我的答案,他现在转向哈利。

  “哈利·波特,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汤姆注视着哈利,仿佛哈利是一条美味的鱼,“什么问题?”哈利厉声问道,拳头攥得紧紧的。 

  “比如说,”里德尔说,脸上露出快意的微笑,“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术,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现在,他饿狼似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古怪的红光。

  哈利强迫自己看着里德尔,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我想知道,阿尔忒,你为什么要加入伏地魔。”我拿着魔杖玩味的笑“小哈利,你不会以为我甘愿在霍格沃茨当一个小小的学生吧,我不是你,我渴望强大,而加入伏地魔大人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是最伟大的巫师。”里德尔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笑着看向哈利,仿佛在说‘看吧,你的好朋友是我这边的人,你还是乖乖投降吧。’

  “他不是。”哈利说,他平静的声音里充满仇恨。“不是什么?”里德尔厉声地问。 

  “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哈利呼吸急促地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每个人都这么说。即使在你力量强大的时候,你也不敢试图控制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在你上学的时候就看透了你,他现在仍然令你闻风丧胆,不管你这些日子躲在哪里。” 

  里德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一副非常丑陋的表情。“我只不过利用了我的记忆,就把邓布利多赶出了这座城堡!”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得倒美,他并没有走!”哈利反驳道。他是随口说的,只想把里德尔吓住,他大概希望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的,但不敢相信。

  里德尔张开嘴巴,刚要说话,却突然愣在了那里。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音乐声,里德尔猛地转过身去,望着空荡荡的密室。音乐声越来越响了,这声音虚幻飘渺,空灵神秘,听了令人亢奋。它使哈利头皮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使他的心房胀大得有原来的两倍。音乐声越来越高,最后哈利觉得它似乎就在自己的胸腔里振动。就在这时,最近的那根石柱顶上突然喷出了火焰。

  一只深红色的鸟突然从天而降,有仙鹤那么大,在拱形的天花板上演奏着它那古怪的音乐。它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样长,还有一对金光闪闪的爪子,爪子上抓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 

  一秒钟后,大鸟径直朝哈利飞来。它把爪子上那个破破烂烂的东西扔在哈利脚边,然后重重地栖息在哈利的肩头。当它收拢两扇巨大的翅膀时,哈利抬起头来,看见它有一个长长的、尖利的金喙和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大鸟停止了歌唱。它静静地坐在哈利肩头,热乎乎地贴着哈利的面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里德尔。

“是一只凤凰。”里德尔也同样恶狠狠地瞪着它,说道。“福克斯?”哈利吃惊得简直喘不过气来,感到大鸟的金瓜子轻轻抓着他的肩膀。

“那玩艺儿—— ”里德尔又将目光转向福克斯刚才扔下的那个破破烂烂的东西,“是学校的那顶破分院帽。” 

果然是它,脏兮兮、皱巴巴的,上面还打着补丁,一动不动地躺在哈利脚下。里德尔又狂笑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震得黑暗的密室微微发颤,就仿佛有十个里德尔同时在放声大笑。

“那就是邓布利多送给他的保护人的东西!一只会唱歌的鸟和一顶破帽子!哈利·波特,你觉得有胆量了吗?你觉得安全了吗?”哈利没有回答。他也许看不出福克斯和分院帽有什么用,但他觉得不再孤单了,他带着逐渐增长的勇气,等着里德尔停止他的狂笑。

“言归正传,哈利,”里德尔说,脸上仍然很得意地笑着,“在你的过去,我的未来,我们一共遭遇了两次。两次我都没能杀死你。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吧。你的话有多长,你的小命就能保持多长。”

 我注意到哈利在飞快地思索,他正在权衡着他获胜的机会。而里德尔拿着魔杖,哈利拥有福克斯和分院帽,这两样东西在决斗中都没有多大用处。确实,情况很不妙。但是,里德尔站在那里的时闻越长,金妮身上的生命就越来越少。与此同时,哈利突然发现,里德尔原本模糊不清的轮廓正在变得清晰、稳定。如果他和里德尔之间必须有一番搏斗,那是越快越好。 

  我就像一个局外人,仔细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举动,而哈利说话了。 “你对我下手的时候为什么突然丧失了力量,谁也不知道,”哈利生硬地说道,“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没能杀死我。因为我母亲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那普普通通的麻瓜出身的母亲,”他接着说道,因为拼命压抑着怒火而浑身发抖,“她阻止你杀死我。我看见过真实的你,去年我又看见了你。你只剩下了一堆破烂,只能算是半死不活。看你原来神通广大,结果却落到这个下场。你东躲西藏,你是丑八怪,令人作呕!” 

  我不禁想为哈利的一番言语鼓掌,要不是汤姆还在观察着我,我真想给他一个拥抱。

  现在里德尔的脸扭曲了,然后他又强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你母亲为了救你而死。是的,那是一个非常有效的解咒术。我现在明白了—— 说到底,你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你知道吗,我本来一直想不通这个道理。因为我们俩之间存在着一些奇特的相似之处,哈利·波特。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都是孤儿,都是由麻瓜抚养长大的。也许还是自伟大的斯莱特林本人之后,进入霍格沃茨的仅有的两个蛇佬腔。我们甚至长得也有几分相像呢,不过说到底,原来你只是凭运气从我手里逃脱的。我想了解的就是这些。” 

  哈利站在那里,紧张地等待里德尔举起魔杖。我不禁握住魔杖,一旦里德尔对哈利不利,我就要确保一击致命。但是里德尔脸上的狞笑更明显了。

  “行了,哈利,我准备给你一点点儿教训。让我们比试比试力量吧,一边是伏地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另一边是哈利液特,带着邓布利多能够 给他最好的武器。”

  他朝福克斯和分院帽扫了一眼,似乎觉得非常滑稽,然后便走开了。我注视着里德尔在高耸的石柱间停住脚步,抬头望着高高隐没在黑暗中的斯莱特林石雕像的脸。他张开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 虽然没有听懂了他说的话,但我知道他在说“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 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我看到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哈利极度惊恐地看到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转头看看哈利,他似乎正紧张,我转过头来看向石像。我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并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

   我闭眼来到里德尔的身旁,听着他对蛇怪说“杀死他。”我听到哈利跑过的脚步声,蛇怪滑行离开我的声音,现在我睁开眼睛,看向躺在地上的金妮,以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日记本。里德尔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因为他紧紧盯着蛇怪和哈利,那只凤凰冲向蛇怪,啄瞎了它的眼睛。

  “不要!”里德尔在尖叫,“离开那只鸟!离开那只鸟!男孩在你后面!你还可以闻到他的气味!杀死他!”

   瞎了眼的蛇怪转过身来,它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仍然很凶险。福克斯围着它的脑袋飞舞,嘴里唱着古怪的歌儿,时不时地对准蛇怪那布满鳞片的鼻子,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黑血从蛇怪被戳瞎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我打了个哈欠,看着哈利从破旧的分院帽里抽出格兰芬多的宝剑, 他猛地将剑深深扎入蛇怪的上腭,深得直没到剑柄。 代价就是他的胳膊被蛇怪的毒牙刺穿了,我疾步跑到哈利身边,用力拔出那只毒牙“哈利,忍住疼。”我有些复杂的看着哈利,拿着毒牙离开了。

  我看到里德尔朝我走来,他的注意全被哈利拉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正朝着日记走去。“你死了,哈利·波特,”里德尔的声音在他上面说,“死了。就连邓布利多的鸟也知道这一点。你看见它在做什么吗, 波特?它在哭呢。” 我拿起日记本,撇撇嘴,这个傻子,怪不得会失败,看起来他已经忘了凤凰眼泪可是疗伤的好药啊。

  “我要坐在这里,亲眼看着你死去,哈利波特。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我抚摸着日记本,他似乎还没注意到我,我真的好心累啊。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这样完蛋了,”里德尔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孤零零地在密室里,被朋友们抛弃。他不自量力地向黑魔头挑战,终于败在了黑魔头的手下。哈利,你很快就要跟你亲爱的麻瓜母亲会面了..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你又苟活了十二年,可是伏地魔终于把你干掉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做到这一点的。”

  “滚开,你这只破鸟,”里德尔的声音突然说道,“快从他身上滚开。听见没有,滚开!” 

   我看到里德尔正用哈利的魔杖指着福克斯。嘭的一声巨响,像打枪一样,福克斯飞了起来,如同一股金色和红色组成的旋风。“凤凰的眼泪…”里德尔小声地说,眼睛盯着哈利的胳膊,“当然…有疗伤的作用…我忘记了。”他注视着哈利的脸。“不过没有关系。实际上,我认为这样更好。只有你相我,哈利·波特,你和我。”他举起魔杖。

  我忍不住开口“伏地魔先生,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里德尔没有转身,他敷衍的说“等我解决哈利,就和你谈谈具体事宜。”我干脆坐到地上,把毒牙对准日记“可惜,伏地魔大人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说着我狠狠的把毒牙插进了日记本的中心。 

  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顺着我的双手淌到地上。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他消失了。啪嗒一声,哈利的魔杖掉在地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听见、墨水仍然从日记本里嘀嗒嘀嗒地渗出来的声音。蛇怪的毒液把日记本灼穿了一个洞,还在嘶嘶地冒着黑烟。 

  我看着手上的墨水,想着等会一定要多洗几次手,而哈利则不解的看着我,“哈利,别看我了,去看看金妮吧。”

  一声轻轻的呻吟从密室那头传来。金妮开始动弹了。哈利匆匆赶过去时,金妮坐了起来。她茫然的目光先落到坐在地上的我身上,又落到穿着血迹斑斑的长袍的哈利身上,最后落到他手里的日记上。她打了一个哆嗦,倒抽一口冷气,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了出来。

  “哈利……哦,哈利……吃早饭的时候,我……我想告诉你的,可是当着珀西的面,我没……没法说。是我干的,哈利……可是我……我发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里……里德尔逼我的,他……他控制了我。你……你是怎么杀死那个……那个家伙的?里德尔在……在哪里?我……我最后只记得他从日记里出来……”

 “现在没事了,”哈利说,他让金妮看我手里那个被毒牙穿透的大洞,“里德尔完蛋了。看!他和蛇怪都完蛋了。走吧,金妮,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无奈的扶额“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我,先是里德尔,现在又是你们!”哈利脸红了,看起来还是很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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