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241）

萧柠思绪纷飞，将所有的念头都先压下，慢步上前，“吱呀－－”伴随着陈旧木窗框架发出的呻吟，窗外的鸟却并未随之惊走，而是歪了歪头，看似无所畏惧的盯着四人。

原来是只乌鸦……

清鹄略松口气。

但对于窗前的萧柠来说，在看清楚鸟的样子时，嘴角便向上扯开一个弧度，不是笑，而是冰冷的，带着不屑的嘲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愚蠢又极其危险的陷阱。瞳孔深处，锐利的锋芒转瞬即逝，让人捕捉不到。

甚至都没看清楚她手指如何动弹，没有呼啸，没有预兆，一道纯粹的由空气压缩而成的无形利刃，在萧柠指尖无声地一划。那风刃薄如蝉翼，快逾闪电，带着一种切割空间的、令人骨髓发寒的锐利感，精准的摸过乌鸦细瘦的脖颈。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闷响。

乌鸦那颗小小的脑袋便应声而落，直直掉落，摔下二楼，落地的瞬间溅起一抹细小的血线，表层也迅速粘上些许死灰。

现下不是解释的时候，萧柠也不多说什么，一路走来的些许默契使得他们四人迅速交流。

“是监视者？”

“嗯，先离开。”虽已斩杀监视的乌鸦，但难保对方会没有其他的手段，后续路程还是得筹谋一番才好。

“好。”

没有拖沓，干脆利落。刚好四人的东西都在身上，没有拿出来，只在这家店里用了顿饭。四人趁着漆黑的夜幕，快速离开这家位于城门附近偏僻角落的客栈。

子夜时分，万懒俱寂。厚重的城门如同巨兽折服的脊背，沉默的横亘在眼前。先前因雨季而催动开的隔绝阵法已然因着外界雨势减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关闭。城墙箭楼高耸的黑影，切割着天上隐约几点星子撒下的微光。墙垛之上，零星的几点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守夜士卒模糊的身影轮廓，甲胄偶尔碰撞的轻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四道影子紧贴着墙根冰冷的阴影，如同墨汁融入更浓的墨。萧柠在最前面，呼吸压得极低，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身后半步，清阳按着腰间古拙剑柄的手筋骨微凸，目光锐利如鹰，死死锁着城头移动的光点。清琉抚摸着腰间悬挂的温润紫玉萧，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萧身光滑的曲线，眼神沉静，仿佛在聆听风声之外的韵律。清鹄则沉默如岩，身形微弓，保持着随时能爆发的姿态，手同样按在剑柄上，气息内敛到了极致。

“换岗。”清阳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低得如同耳语，被风一吹就散。城头灯笼的光晕晃动了一下，几个身影懒散地交错而过。

就是此刻！

萧柠身形如离弦之箭，骤然射出！她选择的并非直路，而是紧贴着城墙根下一条几乎被破旧箩筐和废弃朽木桌子掩盖的狭窄缝隙。那缝隙仅容一人勉强侧身，布满滑腻的青苔和湿冷的碎石。她毫不犹豫地滑入其中，冰冷的石壁瞬间挤压着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