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同伴一样,徐凌亦被亘古灵能破击中,并被神龙周围的能量击中,失去了意识。而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出现了喧闹的市集声音,卖菜的,卖水果的,卖各类肉的,什么都有。而耳边甚至还传来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声音:“小凌?你怎么了,小凌?”
她费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她特别想见又不愿相见的脸——许琪,徐凌的童年闺蜜。而此时他们也正在市集上,沿路售卖各类商品,尽力兜售自己家东西的商人不尽其数。
她猛然想起,对,自己因为与小霄入学,抵了自己的嫁妆手镯,而这时,自己在竞技场上见到的许琪正在为自己挑选一款合适的首饰作为嫁妆。而随着见到童年闺蜜,徐凌的内心自然欣喜万分。然而,当她心底的又一层记忆揭开后,她刚刚因见到闺蜜暖起来的心又冷了下去。
没错,就是许琪为了自己,惨死在她的身边。而她如今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不管这一次是真是假都绝不许让许琪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于是,徐凌表面上看着旁边的首饰嘻嘻哈哈,而实际上全身心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许琪与其他屋子的屋顶上——她没记错的话,许琪应该就是被从屋顶上飞下来的飞镖夺走了性命。
但过了一会儿,仍不见动静,到时徐凌观察到许琪开始时不时往屋顶上瞅,说明许琪也开始对屋顶上有怀疑了。但接下来,天开始变阴,接着下起了雨。各个小贩害怕货物被雨水打湿,纷纷收摊回家。
“唉,好好的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小琪,要不我们走吧,明天有空再来买。”曾经,这句话代表了徐凌往日的大大咧咧,胸无城府,而此时这是故意说的一句话,就是要引诱那两个杀手出手——或者说王诚与马健。
“不行,我说过要为你准备一个首饰当嫁妆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今天别说下雨,下刀子我也要给你买一个!”许琪依旧是这样关心着徐凌,让徐凌颇为心暖而又心痛。
而这时,天上像闪过一道流星般直冲徐凌而去。徐凌知道,这正是那柄匕首,而这时,她手无寸铁,便只有迅速往旁边一闪,使匕首打在了地上,打出几星火星后迅速消失。许琪则在刚才刚才与徐凌一起被对方一把推开,匕首正中她们俩中间的地面。
她们俩一见,便立刻朝匕首打来的方向迅速前行,而那两个杀手一见刺杀未果,便企图逃脱,被吴岚拦住。吴岚努力将两个杀手引向两姐妹,并一脚将两人踢下楼,让他们摔得半死不活。吴岚也立刻跳下,与两姐妹一起,制服了两名杀手。
“小岚?”徐凌问,“你怎么……”
“哦,我察觉到有些异动,于是便赶来了,不想竟是两个杀手。”吴岚说。
“忘介绍了,小琪,这是我的新朋友,新闺蜜,吴岚,你也可以叫她小岚;小岚,这是我的童年闺蜜,许琪,你也可以叫她小琪。”徐凌不厌其烦地介绍双方。
“你好。”两人互相拜了一次,以示友好。
“对了,现在雨这么大,能找到卖珠玉的人家吗?”徐凌问。
“咱们再找找看吧,肯定有店家。”许琪说。
“对了,他们俩,怎么处置?”吴岚问。
“先送到刘钧老师与梁忠老师那儿吧,方便我们从这两个杀手嘴里套出些情报。”徐凌说。
“我和你们一起去!”许琪说。于是,姐妹三个把两名杀手送了过去后,正好雨停了,三人换了下湿衣服后便前往市集,一起为徐凌挑选合适的饰品作为嫁妆。最终,许琪为徐凌挑中了一款碧绿的翡翠手镯,吴岚则为徐凌挑选了一款宝石项链。这两件宝贝徐凌都很喜欢,也都与许琪,吴岚一起买了下来。
“谢谢你们!”徐凌把项链与手镯开心地贴在了自己的脸颊旁,并闭上眼想道:到时候我要问问小岚,也为她买件像样的嫁妆!而当她睁开眼想把刚才的所想告诉吴岚的时候,什么都不见了。珠宝店,许琪,吴岚,甚至脖子上的项链与手腕上的手镯,全部都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琪!小岚!”徐凌叫喊着,“为什么,你们,都不见了?”
而接着一道亮光,使徐凌不得不捂住双眼,但当她松开双手时,周围竟然变成了一片战场,身后有些地方火光冲天。徐凌刚开始还有些陌生,但当她看见身边的六战士与五小战士,见到了与七魔搏杀的赵圣院长等人,见到与李孛战斗的五战神,她一下子便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正是那一场终结了李孛,但却牺牲掉了五战神,梁勇与王诚的战争。
等等——王诚!曾经的那个因为自己的固执而死的戴罪者!之前,自己无力去拯救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从而让他能够有信心生活下去而非寻找一种方法来用死抵罪。因此她决心用一己之力,干掉那个杀死王诚的曾经趾高气扬的佘睿!
想到这儿,她遂即左右寻找王诚的身影,但只看到了佘睿与梁勇的战斗。她刚想赶过去帮忙,这时,一匹马直接撞了过来,将佘睿直接撞倒,并同时挨了马上人的一斧子——正是带伤赶来的王诚。
于是,徐凌先确认自己这边暂时不会被攻破后,便一步步后退,接着便朝王诚这边赶来。而当她刚赶到,便看到佘睿将王诚和梁勇全部击倒在地。佘睿没看到仓皇赶来的徐凌,而是满怀着对权力与功劳的贪婪走向了他们一直在守护的苍穹学院。同时,王诚也一时半会儿没找到自己的魔焰铸世斧,却发现了自己的酒葫芦。
徐凌知道,那里面不是酒,而是“毒药”——里面虽说装着的壁水貐的血可以让王诚瞬间拥有壁水貐的力量,但若实力不足只会被其反噬,最终殒命。而如今,王诚正是要那样做,顺便用自己的鲜血洗刷掉曾经自己被控制时犯下的罄竹难书的罪孽。而徐凌正好看见魔焰铸世斧就在脚边,但她并未直接还给王诚,而是趁佘睿毫无防备地朝学院赶过去的时候,一跃而起用手臂勒住佘睿的脖子,并喊:“王诚!快!斧子在左边那儿!”
“徐凌?你怎么来了?”王诚忍住伤痛快速拿回了斧子,两人也趁徐凌与佘睿纠缠之时恢复了少许气力,便冲过来帮忙。
徐凌到底也不能与强者佘睿抗衡。虽说徐凌刚用偷袭的方法让佘睿惊慌了一下,不过时间也不久,即使佘睿的金翼斩世镗打不到徐凌,但佘睿还是用力甩开了徐凌,将她甩得飞了出去。徐凌身上没有防护,以至于被摔在地上衣服被磨坏几处,甚至还有几处小擦伤。
而就在这时,王诚和梁勇赶到,趁佘睿还没缓过神直接将佘睿打倒在地。混战中,梁勇一刀砍来,被佘睿挡下,而这时,王诚当机立断,一斧砍断了佘睿的右手腕,使得他一下子失去了武器。佘睿不甘心,还欲在左手召出武器来迎击,被梁勇压制住,遂即左手腕也断了。失去了左手的佘睿还想冲上来,遂即被后赶过来的徐凌绊倒,然后梁勇与王诚手起刀(斧)落,佘睿人头落地,金翼斩世镗变为碎片。
“王诚,对不起,都怪我太过固执了。”徐凌真挚的说。
“这样吗……徐凌,谢谢你理解我。”王诚笑了。这是徐凌第一次见到王诚的笑。可当她沉浸在如愿以偿地感觉中时,周围的一切突然破碎,又重新变回了与刚进来时一样的虚无。
“王诚!梁勇老师!”徐凌喊道。
“好妹妹这个梦,喜欢吗?”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传来。
“谁?出来!”徐凌大声喝道。
“你对于这些幻象,满意吗?”
“你出来说话!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
“先不说这个!先说说,这些幻象,你喜欢吗?”
“这……不喜欢,它们到底都是假的!”徐凌厉声说道。
“假的,没错,确实是假的。不过,你喜欢吗?”
“这……”徐凌刚才是因为惧怕,而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又陷入了思考。不错,她并不喜欢让幻象出现,她也喜欢现实一些的东西,可是,刚才的那两幅画面倘若真的是现实呢?小琪与王诚都不会死的结局她也曾幻想过,可是她因为现实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美梦。而这时,她朝思暮想的结局就这样出现了,她也因而迷惘了。
“这可是你做梦都期盼的结局,你可是一直都期盼能重回过去,救回他们两人的性命。现在,你渴望的结局出现在你眼前了。我最后再问一句,你,喜欢吗?”
“喜……喜欢。”徐凌声若蚊嗡。
“喜欢就对了!”那个声音仿佛欣喜若狂,“来吧,接受我的力量吧,你会沉浸在这种美好的结局之中!会让许多该死的人都趁早死去,不该死的人永远不会死去,不会沾染到看到朋友死去自己无能为力时的后悔——”
“但我得知道,你是谁。”徐凌打断了那个声音的话。
“你暂时无需知道我是谁,知道了也对结果没什么影响。我只想问,你是否接受我的力量?”
“否。”徐凌拒绝道,“我虽然也喜欢这完美的幻象,也希望着那完美结局的出现,可我知道,这,终究是假的。即便我沉溺于这温暖的幻想世界中,但最后我终究要面对冰冷的过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宁可去迎接现实,也不沉溺梦境!现在,你出来吧!”
“我的好妹妹……”
“谁是……”听着听着,徐凌听出了问题。自始至终徐凌一直都感觉这个声音在哪儿听到过,但她就是不记得究竟是谁这么说话。于是她便停下了斗嘴,仔细听声音,希望可以找出破绽,一边听出此人究竟是谁。
“好妹妹,你管它是虚幻还是现实,只要能有一个河清海晏的天下,让你珍视的一切都能够活在你的身边,不就好了吗?”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而且即便是那所谓的现实,又如何呢?他们两个仍然会死,而你也将活在永恒的悔恨之中……”
徐凌陷入了思考与焦虑。而这时,从徐凌的背后逐渐出现了一个与徐凌差不多大的女孩,依旧是淡青色的衣服,秀丽的长发;与她不同的是她身上有铠甲,手里还握着一杆长枪。她简直像极了徐凌,或者说——就是徐凌。
曾经,孙霄的父亲孙辽保护他们俩撤退的时候,她除了保住孙霄带他快走,并在事后悔恨自己当初的弱小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后来,孙霄为了他们,与李则决战,而最终中了诡计被陷害,而她当时更惨,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接着,许琪为了保护自己被受控制的王诚杀死,而她除了哭泣与埋葬许琪外,什么也做不了。
等等等等……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什么也做不到……”那个声音在徐凌耳边如同蚊蝇一般挥之不去,“你除了看与哭,你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徐凌痛苦地叫道。
“你承认吧,你一直在后悔……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变强,这样方能改变结局,将其变成你愿意看到的样子……你一直在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什么都做不到,最后只能变为观众与掘墓人……你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可实际上,你一直痛恨自己的无力与软弱,一心想要更强大的力量,不为别的,只为能够用自己的双手,抓住周围一切你想要牢牢抓住的东西……”
“不可能……”徐凌感到不可思议,“这些连小霄与小岚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最熟悉自己的,往往就是自己啊!”接着,那个“徐凌”踩着高雅的步伐走了出来,看徐凌如同女王看奴仆一般蔑视,“而且前面那些也都是我设计的,就是为了让你明白力量对你有多重要——哦不,无需对你讲解力量对你有多重要。”
“你,是我?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徐凌惊叫道。
“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而我也因此诞生。除了主人死去,我没有办法会被消灭。好了,不提了。我身为你的心魔,当然知道你心灵的梦魇——或者说我的出生地在哪里。所以当你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当然就会用我的办法让你接受我。”
徐凌惊愕住了。“好了,暂且不提此事了。话说,你愿意接受我的力量吗?”
“不,我不接受!”徐凌怒斥道,“我不会受你的摆布!”
“不接受?”“徐凌”反问道,仿佛一切还在他的意料之中,“要知道,曾经你没有力量而身后后悔的事,还少吗?我尚且为之心痛,更何况是你?而且有一事,我想你一定会去思考。”
徐凌疑惑。“那些学生的流言蜚语将你们曾经的为生灵的汗马功劳全部抹杀,让你们从曾经拯救天下的英雄沦为失去力量的跳梁小丑。这,难道说……”
最终的杀器最后被摆在了徐凌的面前,摧毁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还不等“徐凌”说完,“我愿意接受你的力量!但我可能就此不愿保护世人了。为了不让自己因为拯救了势利小人从而后悔,我接受你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好!”“徐凌”笑道,“为了你不再被悔恨缠身,为了能让你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让你有能力,也有力量去改变这一切,让你可以将结果改造成你喜欢的样子,好妹妹,我甘愿将力量奉献于你!”接着,随着“徐凌”长枪一指,一股力量从枪中逐渐出现,直指徐凌的眉心。
徐凌闭上了眼,接受了这股力量。虽说她也心地善良,愿意与其他伙伴们以一己之力拯救世间,可是,抛开救了渣滓尚且不谈,倘若没有了力量,那什么都将成为虚话,还有可能因为拯救了渣滓耗尽力量后被弃若敝屣。为了这,她甘愿来接受这力量,哪怕这力量可以控制她的心神,她也不愿去放弃了,因为,要么她看着伙伴们去守护而自己因没有力量无计可施,要么接受这份力量。更何况,她不愿意再去后悔自己为什么拯救了垃圾了。尽管她不知道接受了这力量后代价会是什么,但是,为了获得力量,至少,为了自己。
徐凌逐渐浑身冒出冷汗,脸色也一点点变得苍白,而“徐凌”却一脸微笑,满脸红光地看着徐凌接受了自己的力量。徐凌虽说预测过接受了力量后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子,可她即使拼尽意志抵挡,但仍是步步败退,离入魔已临近不远。
而在外面,徐凌也同样满脸痛苦,脸色苍白,身体也一直在抽搐着。神龙与赵圣看着愈发不对劲儿的他们,脸色也愈发严肃,但他俩又怕他们正处于考验的最后阶段,因此一直不敢妄动,只能不想听又必须听,不想看也得看着他们遭受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