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是天生一对的斯莱特林。
偶然一次夜深人静失眠时,我曾经拿着魔杖赤足走到窗边,将拉开绿色的丝绸帷幔拉开五指宽,向窗外看去。
阴森的黑湖湖底,到了夜晚也越发恐怖,像是深渊,荧光闪烁的微弱光芒对它起不了丝毫作用。
而我毫不畏惧地凝视着深渊,恍惚间眼前闪过了你的模样。
你会是我的深渊吗?
我不能否认,我当时心里是有那么一点恐惧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如同在阳光下飞舞的灰尘,几不可见。
因为那点恐惧远远比不上我对你的爱。
不,我不能将它拿来做对比,那是在侮辱我们的感情,于是我轻易地将那点儿灰尘从脑海中拂去。
亲爱的,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你一定会得意地微抬着下巴,用慢条斯理的腔调说,我怎么知道。
你看,我和你如此相似,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正确答案。
或许是在你拿着隆巴顿那个小哭包的记忆球坐在扫帚上戏弄着疤头的时候,我简直爱死了你那副洋洋自得的小模样……
或许是一年级时学院杯失之交臂后,我和你在休息室里愤怒地怨怼着邓布利多的偏心,咒骂着疤头那群蠢狮子,毕竟我和你如此热爱着这个学院,帕金森和马尔福世世代代都是斯莱特林……
或许是在那个霍格莫德下雪的周末,你看我没有戴手套,便自然地拉过我的手放进了你的衣兜,浅金色的漂亮脑袋被雪地衬得闪闪发光,我一不小心就晃了神。于是我将自己刚买的脑子给你盖上,你莫名所以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将帽子从你头上摘下来……
或许是我们默契地装作摄魂怪嘲讽疤头的时候,我爱死了和你一起恶作剧的畅快……
或许是在看到你被海格那个巨怪饲养的畜生弄伤的时候,你躺在地上那痛苦的呻吟声简直让我想发疯,我恨不得掏出魔杖将海格和那个畜生施以万千道恶咒!你曾经目睹过我七岁时的狼狈模样,而我那时比那个还要不堪入目。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泪流满面,甚至顾不得擦泪就跌跌撞撞地跑上台阶,追着海格抱着你去往圣芒戈的背影。
但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那么我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爱你的呢?
我想,应该是在那个圣诞夜晚,我们都换上了优雅得体的礼服,领着斯莱特林众人走进礼堂,享受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我和你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高傲自得的笑意,我们是生而高贵的纯血,天生优雅矜贵。
可是有些蠢货却被带着救世主光环的疤头所迷惑,他们虚伪的赞美着圣人波特夺得火焰杯的壮举。
你嘴角的笑意僵住,表情带着一些嫌恶,忿忿不平地看着那群愚蠢的小丑。
我目光微转,带着不屑的微笑,嘲弄他们既不优雅也不得体的装扮,讽刺地猜测那几个没受过高等教养的玩意儿肯定会在跳舞时出尽洋相。
然后看着你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我想你肯定对此万分期待。
我们在舞池中旋转出一个又一个华丽优美的舞姿,再没有哪对舞伴能比我们更加默契,再没有哪对舞伴能比我们更加出色。
一首曲子很快就到了尾音,你左手横过我身后搂住我的腰肢,掌心的微热透过衣料传来,我微微仰头看着你略带红晕的面颊,视线交汇时,发现你眼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柔和,这种柔和又有种让人燃烧的魔力,和你掌心的微热一起,使我的心口开始发热。
这短短的几秒在我回忆起来时,却好似被无限延长,画面的一帧一格都是那么的清晰。
就是在那时,我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长成了风华正茂的少年模样。
在我看着你接受一个学姐邀请踏进舞池时,我胸口处还未退散的温热开始燃烧,夹杂着一股陌生的酸痛,我差点没能忍住将手中酒杯掷出去的冲动。
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和另一个女人起舞的样子,但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所以我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赞比尼的邀请,维持着高傲矜持的面貌,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礼堂。
所有的学生都去了礼堂,偶有几对牵着手的高年级男女在我身旁有过,甚至还有两个在某个角落里亲密地拥抱着窃窃私语……我面无表情地回到地窖,这会儿所有人都在外面,我得以独自享受休息室,于是我以一个不太得体却无比放松的姿势半躺在壁橱旁的沙发上,将下巴抵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里。
壁橱里的焰火闪烁着,恍惚间又闪过你的浅金色脑袋,我闭上眼,眼前又出现你和别人起舞的画面,那个画面是真的丑,完全比不上我和你跳舞时的华丽优雅,毕竟我和你是最佳拍档,默契度语无伦比。
我用力地摇头,想把那个场景从脑海中甩出去,但总是无法克制地想着你现在正在和别的女人牵手起舞,想到结束时你或许也会揽着她的腰,你和她或许也会我们刚才那样对视,甚至或许还会牵着手在走廊角落里相拥……我心里真的是酸痛难忍,眼泪一下就从眼眶中滑了出来。
噢,梅林的胡子!我不能接受!
我要回你身边将其他女人都赶走,并将你身旁的位置牢牢地霸占住,除了我,其他女人都别想肖想你身旁的位置,肖想你。
是的,我就是在这一刻发现了自己对你的爱。
我那时宛若一个斗志满满的战士,气势汹汹的奔赴战场。
然后在走廊愣住。
你就在我前方,悠悠然地走到我面前,勾着一边嘴角挑了挑眉,拖着慢条斯理的腔调,“你不是不舒服吗,在这里发什么呆?一副蠢兮兮的样子。”
我再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冲动的上前,踮起脚伸手勾下你的头,闭上眼狠狠地吻向你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唇。
你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你的僵硬,你既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应我,只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我也不知道真正的亲吻还是如何进行,只是将嘴贴着你的没有动。
直到我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你的嘴角,感觉到你抖了一抖,我停止动作睁开眼,将双手缓缓地放了下来。你缓缓回过神,就在我准备后退的时候,伸手环住我的腰,并抬起我的下颚吻了上来。
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从一开始的青涩磕碰逐渐变得缠绵,我心里的玫瑰园从此长盛不衰。
.
我最后一次问自己,我到底爱你什么呢?
世人的爱慕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有人贪恋青春昳丽的容颜,有人沉迷宛转低沉的嗓音,有人痴迷性感银靡的躯体……
如果只看这些,那么你毫无疑问能得到大多数人的倾慕,你出身名门,天生矜贵,精致苍白的容颜有着一种病态的美感,纵然你有些过于瘦削,但你同时又活力十足,你在魁地奇赛场上的英姿、你在舞会上优雅高贵的仪态能引得一众女性为你失了矜持。
那么我爱的,就是你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吗?
我讽刺地抿了下唇,觉得刚才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是那么的愚蠢。
亲爱的,我和你从七岁相识,到三年级时我们给对方冠上男女朋友的桂冠,有着七年的时间。(虽然中途我曾离开英格兰近两年)
我对你有着足够的了解。
因为我们是那么的相似。
论你上述特点,我亦并不逊色于你。
最重要的是,剥去那层华丽的外壳,我们是那么的相似。
你飞扬跋扈,我亦同样骄纵任性,我们享受着纯血特权,拿那群骨子里流着肮脏血液的下等人肆无忌惮的取乐。
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坏胚子,指不定就会在不久的将来给斯莱特林专出黑巫师这个工程上添砖加瓦。
你那时虽然是霍格沃兹出了名的恶霸,但也仅限于学校规则内的飞扬跋扈。
我们都一样。
我们以纯血出生而自傲,看不起那些混血和泥巴种,发誓绝不与他们为伍,我们将他们看做是路边的污泥,更不屑于去将之践踏,因为那样会弄脏我的鞋子。
但我们又同样被人太过娇惯,承受不起太过猛烈的惊涛骇浪。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