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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遇于飞雪,离于抛弃

爆裂飞车之圣灵之光

草木依旧苍翠,却都如披上了银装,雪如鹅毛般落下,风也挟夹着雪寒凛冽吹荡,拂过花草树木,浸染上了寒气。

木希星少有落雪。

木长矜披着绿叶制成的长袍,在一片白茫茫中行走着。虽然御不了寒,却挡住了不少风雪,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从有意识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过正真的归宿,也就是……那些游子所谓的家。

他记忆中的第一幅画面,也如此时眼前的雪白无二。

现在他正找着食物——也得亏木希星的花草树木皆有灵性,即便是寒冷与冰雪也不妨碍它们长着。没过多久,他便看到了一个在树上摇摇欲坠的、红润的果子,让他轻易的捣鼓了下来。

那个果子三下五除二的被他吞入了腹中。

他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之中走了许久,似乎终于想起自己应该找一个呆着的地方,缓缓的抬起了头,开始张望着四周。

飞雪迷乱了他的眼,让他看不清楚。

又是许久,他拖着疲倦的身子,突然在一片白色之中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大窟窿——他看到了一个山洞。

但他并没有流露欣喜,依旧波澜不惊,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这个山洞里面。

他脱虚的靠着石礕,突然听到石洞深处有声响,是石砾滚动的声音和轻轻的窸窸窣窣声。

难道有猛兽?

木长矜深深的朝石洞里看去,他感觉里面并不是可怕的凶兽,心里无端升起亲切感。当然,感觉没有依据,但他也已经没有力气做出警惕的样子了。

一个男孩小心翼翼从中走了出来,翠绿的眼眸青翠欲滴,略有怜兮样。身上是残破的黑衣,墨绿的头发像个鸟窝般乱,水灵灵的眼睛看到木长矜后,便不敢乱动。

“你……”木长矜不知多久没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他本来不会说话,从小就只有他一人,没有人教过他该做什么该知道什么,没有人指引过他。但他却能沟通天地草木灵,渐渐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话语。若不是他着实有血有肉,或许真的就是“草木之灵”了。

男孩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木长矜缓缓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他的拥抱并不暖和,但对单薄的男孩来说却如黑夜中明灯,寒凛中的篝火,照亮了他充斥着黑暗心灵。

“你为什么会在这?”良久,木长矜才询问。

“大哥哥……我……我的家人都说我身上邪魔气很重,将来会……会变成一个行尸走肉、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杀缪的妖魔……但他们不忍心对我下毒手,只好将我顺便弃置在了这里……”男孩声音也很颤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害怕。“我怕……我不想变成他们说的那样……”

“不会的,你一定不会变成他们说的那样……”木长矜看着眼前人的可怜兮兮样,手指温柔地蹭了蹭男孩的脸睑,轻声安慰着。

两人相依着,没过多久,倒也温暖了不少。

“大哥哥,我叫琛兮,你叫什么啊?”男孩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终于打破了这持续了挺久的沉默。

“我叫木长矜。”木长矜朝他笑了笑,翡翠又漂亮的眸子盈满了笑意,看得琛兮愣了神。

“哇,长矜哥哥很漂亮,很好看。”琛兮弯了弯自己翠绿的眸,清澈的眼中将木长矜的样子映入了眼底,而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副面孔也一并刻在了他心里。

他们在寒雪中互相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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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矜哥哥好厉害!”琛兮看着那高挑的背影,忍不住感叹。“木属性的掌控之力到真之级了!”

(掌控之力的分级详情请见26章)

木长矜回头,对阳光下的琛兮笑了笑。

他平时几乎已经不笑了,性子沉敛。但每次琛兮在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浮出笑意,就像花草树木皆向阳而生般的习惯。

“确实不错嘛。”梒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毫不吝啬地束起了大拇指。“木希星后继有人~”

“嘿嘿,梒橪前辈早上好啊。”琛兮嘻嘻着朝他们凑了过来,长发轻轻蹭过木长矜冷肃的脸。木长矜垂了垂眸,轻颤间,翡翠中浮现出了温柔。

“你也别这么浪耍了,移花接木打算用一辈子?”梒橪笑着略带话锋。

“嗯……也不是不行。”琛兮也以笑回视,所言在梒橪耳中很不是东西。“到时候生活要是实在接济不了了,我就顶着前辈的脸到处招摇撞骗咯~”

“你又欠收拾是吧!”梒橪强忍着怒意,连语气都在紧紧压抑。

“梒橪前辈,你也别总跟小兮计较,他只是说着玩玩,毕竟他总不会真的那么做。”木长矜将琛兮小心拉到身后,替他顶着梒橪放火般的目光。

“哼,你就惯着他吧,以后你俩万一那天闹矛盾了,我看他怎么恨你。”梒橪愤愤哼了一囗气。当然他也知道琛兮不会真的那么做,但他总是看不惯琛兮目无尊长的样子。

虽然他表现得确实不像个尊长……

“哼,我跟长矜哥哥绝不会闹矛盾,我也绝不会恨长矜哥哥的!”琛兮朝梒橪郑重其事的说道。

木长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练习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梒橪看起来也没在计较这件事,扇着翅膀,眨眼睛就没影了。

你要以大局为重,弃儿女情长……

木长矜沉重的闭了闭眼。

“长矜哥哥。”琛兮看着梒橪离去的地方,有些忍不住想笑,轻轻撩了撩他扎得正经的棕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嘿嘿。”

他们将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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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长矜去了很远的地方,据说那里是始天宇宙的平行世界,他要过很久才能回来……

琛兮盼了很久,虽然隔个几天就会去万兽林转悠,但他依旧觉得孤独。

终于,木希星的传送通道闪起了光,他盼来了他的长矜哥哥——

“长矜哥哥!”琛兮激动地站在阵前,木长矜在阵中有了身影定了形。他看着眼前的琛兮,没有开心,本就淡漠的眸子更加冰冷。

“长矜哥哥……?”琛兮疑惑的皱了皱眉——他从没见过木长矜这样的眼神。

“你走吧。”木长矜深呼一口气,连半点眼神都没有给琛兮。

“……为什么?!”琛兮瞪大了眼睛,翠绿的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木长矜。

“……”

“你命格凶煞、性格随意、意志不定,会毁了整个木希星。”

琛兮怔了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怖的回忆,他瞳孔缩起,眼眶不知何时泛红……

“不要……长矜哥哥,我……我不会……不会的……”

“长矜哥哥,你不要赶我走……”

“你控制不了,我们都控制不了,这是你的命。琛兮,你不知道,我的家人,全都死于了邪魔之口才侥幸护下我,我曾发誓与邪魔不共戴天。如今,你注定会成邪魔……看着昔日情义我这次放你一马,以后我不会包庇你。”木长矜长叹一口气,没有转身。“你若不愿走,我只能送你上黄泉路了……”

琛兮眼神茫然,突然一根藤蔓刺向他的胸膛——

倒是丝毫没留情。

“……!长矜哥哥……你难道,忘记你曾经对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变成那样的话吗……!”琛兮不可置信,艰难地咽下血沫,被刺穿的胸膛血洒了一地,疼痛蔓延五脏六腑。天空彻底阴沉下来,雨水开始无言降落……

“我自应当以大局为重。”木长矜背在身后的手攥紧……

“我当真要变成一个行尸走肉、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杀缪的妖魔了……”琛兮哑然一笑,看着眼前人的冷漠。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很疼。

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已经分辨不出……

“长矜哥哥,你不信我。”琛兮垂着眸,眸光似乎变暗,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木长矜,你弃我,哈……对,确实理所当然,我命如此……我本来就该是这幅模样。”

雨水冲刷着伤口,血水汨汨而落。

有人长跪雨里,怔怔望着树林间无人的尽头,随后不明所以地轻快又愉悦地笑了出来。

“好。”他在雨幕中温柔无害地笑着,自言自语,“……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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