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伍兹“我回来了。”
她埋下脑袋,完全不敢与开门的人对视,双腿发软仿佛地表要陷落虚空。但想到什么,她还是极力地露出笑容,结果被面前高出她许多的男人亲昵搂在怀里。
她立即想逃离,但听到凉风习习在巨响中消停。
她就知道,她落入蛛网了。
只能静默地等待着,毒蜘蛛用利爪剖开腹腔,塞满棉花喷上毒液。
卡修斯·爱德华兹“欢迎回家,我亲爱的艾玛,我的宝贝,我和你妹妹莱莎等着你回来吃晚饭呢!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们的小家呢?”
这道貌岸然的男人说着漂亮话,却没有松开怀抱,将那只大手顺着她腰往下。凛冽的目光撞破森林,源自那铺着条纹花边的木桌上,她亲爱的妹妹手捏着餐刀,昂首夹带笑意,睥睨她的苦痛。
那是条冷血的蛇,漠视同胞的蛇。他们都含着恨,但有人能够分赃血淋淋的财富,而有人只能沦为被践踏的洋娃娃。
体肤触感如同近距离聆听高塔的钟声,成阵回响,震碎内脏。
此刻她又将面临抉择,在不知道坏结果概率的情况下,是要反抗还是臣服。
心绪摇曳间,她恍然联想到翩翩而来的那句话:
「没有会在乎你的惨叫。」
她是被吊在笼内膘肥的羊肉,供家里的野兽充饥,她的求饶与惨叫连后花园都未必能抵达,还指望路人的仁慈吗?伦敦是冷漠的美女城,把圣诞的霜冻铺往东西南北。
原来文字真的能传达能量,眸内牵扯出丝绵的翠绿,她从未自诩过是柔肠寸断的人,她希望能成为拿起扳手反抗的园丁。羽睫垂帘,指甲掐进他的衬衣,转瞬即逝的烈焰烘焙着眼睛,她拼命后退推开养父,后背硌在金属门把。
意料中的巴掌准时落在脸上,很疼,但她没敢去捂,怯懦是罪恶潜滋暗长的肥料。尽管如此,她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艾玛不敢想象要是哪天,她被这个变态摁在地板,绑住手脚,褪去衣服,失去清白会怎样。
他浅斟低唱,凭借与生俱来的生理优势,只是想慢慢玩死她罢了。
她永远走在无助的昏暗路途,而另一面,那个由她怨念创造的灵体,只会坐在台下旁观笑剧,汲取她满载恶念的养料,嗤笑着演员的妆容与动作。
养母去世后,叠积的阴霾笼罩着她,从未离去。她每天都高度紧张地履步薄冰,她只想去死,死后上天堂下地狱,她都不在乎。因为她不信耶稣的神佑,更不信玛利亚慰藉的慈爱。
所以她需要居所,她深知流浪街头的乞丐照样会毁掉她的。
艾玛·伍兹“我很累了。”
她说着,虚弱地走过养父身旁,竟被他扯断整只袖子,那是廉价的衣物:
卡修斯·爱德华兹“你没有资格说这话。”
白皙的臂膀暴露在空气,她搅弄着手,强装镇定地走到餐桌边。
莱莎·爱德华兹“这里可没有准备你的晚餐,丽莎·贝克。”
莱莎边托腮,边咬了口叉子上的圣女果。她从出生就开始学着父亲厌世嫉俗的面孔,从没叫过艾玛的新名字。因为她痛恨母亲,痛恨她偏爱寄人篱下的外人,痛恨她临终前,还爱着回忆里那双弥留的绿眼。
她没见过那个男人,但早已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