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谢谢您。”她稍有紧张地攥紧长裤,不觉颊侧潮红泛漪,染指春山,仿佛有种魔力,竟叫人产生出钟想要挑逗鲜花的欲望。
此时久等的卡布奇诺也端到桌上,艾玛低声致谢,喉咙干哑,瞄了眼男人冷淡的神情,捏杯啜起这杯酿满诡计的咖啡。而她也攒足胆量,放下瓷杯,重新与他商议往后的计划。
“那个,至于居住多出来的水电费,以及学杂费,我会尽力做兼职还清的,还请在账单上给我记好。”
杰克就是在顷刻间寂静的,他轻蹙起眉梢,手背托颌,目光瞥到窗外的绿植,阴暗的天给不了它们蓬勃绿意。转眸碰上她试探的目光,羞怯绿茵在澎湃绽放,事到如今他有些坐不住。
“我并不认同您这样做。”话音陡然冰凉,降下黑白琴键的决裁。
艾玛被他一番话呆滞在原地,正准备拿咖啡的手悬在空中。
眼前人起身俯腰,手撑在条纹实木桌,缩减彼此烟波传情的距离,微眯起眼睛,既是睥睨众生的眼神,也是张扬笑意。碧波急流回旋,这是艾玛有生之年第一次离陌生男性如此近,空气弥漫着玩味,阴影吞噬着一呼一吸。他凑近她,直击祖母绿森林里最松脆的树木,唇齿微启字音轻佻:
“因为您本可以赢得更多,带着那份野心,像当初那样拿着把柄威胁我,而现在您却太过保守。”
杰克也许知道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但这正是他不愿看见的,故事里乏味的纸页。
“这不是怜悯,而是赤裸裸的愚蠢,猎物们只会嗤笑你,把你称作滑稽的翘嘴鹬。”
他还是没忍住想要教给她某些东西,就像上膛的左轮急于射击靶心。夹杂着仇恨、恶意与手段,与她相近无差,都源自阴险狠辣的一丘之貉。
不过好在,现在艾玛已能承受住这份窒息的压迫感,既然如此,她遵照全收。要成为昏冥夜色下的翩然舞者,才能领略暗礁处的珊瑚。
她深知这个道理,便要与他结盟,步步为谋。
“假若您真这般善良,那这里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她侧歪着脑袋,楚楚动人的微笑是蝎的毒尾。
“非常感谢您,我的先生。我会想办法报答的。”
杰克轻“嗯”声,面色泠落地坐回位置上,正当艾玛准备赞许他菩萨心肠时,谁料薄唇轻抿,声音平静,若老旧收音机缓慢播放着遗憾:“别想多,你只是个局外人。”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用零零碎碎的仁慈填补尚未完成的夙愿罢了,他现在可没多余的同情给人分一杯羹。
“什么意思?”“从我这里得到利益,也要付出筹码。到时候我会告诉您,我想要什么。”只可惜他迅速转移话题,艾玛也明白,她不可能从他嘴中获取任何信息。
“那先生能告诉我,您的贵姓吗?”她只想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以此来区分他和其他人。杰克只是轻轻垂眸,整理着卷宗,声带轻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