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的虎口夹着她的两腮,这是极其熟悉的动作,唤起千层苦痛的浪。请救救她吧,上帝的手太过沉重了。
“求饶吧,让我听听你的哭声。”
艾玛死咬着唇瓣,因为她拒绝,她早该料掉轻信他者应得的惩戒,但没关系,早晚要死的。
“那你替他杀了我吧。”她震颤的声带里迸出尖细的哽咽,她本就活得像古籍中的悖论,她不介意浓墨重彩地失败的。
未等对方答话,冷冷清清的女声传入耳畔:“杀了你?凭什么。”敞亮的窗户照进的微光,轻铺在她苍白的脸庞,她抬肩把手搭在身旁人的肩膀,笑意讥讽。
“你死了,我怎么办?”她反问着艾玛,扭头望向情人,不知何时他的眸褪成琥珀,银色蔓延到发梢。而艾玛刚好目睹全程,怔怔凝视,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并非是杰克的慈悲为怀。
“坏孩子好不容易把你送到这,你就这么着急地送死么?甜心。”另一面挨着坏孩子极近,艾玛爬起来,顺势看过去时,却换来男人轻蔑的嗔笑。
“所以你们到底来干什么?”崩塌的隐私扯着泪腺,她歇斯底里的质问显得是如此渺茫。可怨魂的诞生就是为了捕获人类散发的绝望,坏孩子伸出食指,艾玛刚想躲就被他拽回来,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线。
“没什么,只是为了捉弄你,感受下你们特有的情绪色彩罢了。”他的黄眸是阿波罗毁灭的烈焰,灼热感侵袭着她所能呼吸的每处空气里。
“还想看你和‘好孩子’同等的无助。”
只要你稍作与他们交流,就会被那股天生的恶意所震撼。
另一面的手攀上坏孩子的耳根,随即暧昧不清地捏过他的耳垂,吐息如烟霞氤氲地滚沸情欲,她低声呐喊,春潮涌动:“算啦,我们的‘人体蜈蚣’*都没做完呢,想跟伍兹小姐玩耍,还有很多机会呢——”她懒得理会艾玛的心情,她只在乎自己如何活着,尽情享乐。
坏孩子这才罢休,离开她惊惶错乱的绿眸,无视浪涛莽撞,拍了拍手:“好吧,现在看来,你们都不过是可怜虫罢了。被世俗熔解,在人性的水深火热里挣扎,飞蛾扑火,乐此不疲。”
“那就更投入地表演吧,我会在观众席给你们喝彩的。”
他们消失在门外,踏下楼梯的声响格外引人注意。想到刚看完的情节,反胃的画面叫她捂紧嘴。
两人招摇过市地来到客厅,甚至打算在雨夜里起舞时,一楼房间门突然被打开:“……这里不欢迎你们。”原野的红蔷薇已死去,他轻颤的话音是一瞬孤月的惆怅。杰克望向坏孩子身边的人,这是他第一次与她相见,但不妨碍他跟坏孩子同等憎恨她。
自然,他们微妙的关系也与他无关。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们不是来找您的。”另一面露出风韵怦然的笑,看起来要比艾玛·伍兹的真实得多,这是作为主谋者应得的。“我只是来看望下我亲爱的主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