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阁楼隔板的缝隙里,杰克看见他们拽着母亲撞开杂物室的门时,几近要惊呼起来,他捂住自己和妹妹的嘴,确保他们不发出声响,在她耳畔旁用母语安抚她。
母亲挣扎着喊叫,她不愿她的孩子们被发现,祈求他们换别处,却变相激发他们施虐的欲望,他们翻箱倒柜地寻找着道具。如那根准备扔掉的擀面杖,生锈的鱼钩……四个侵略者分工明确,先留两个人享受极乐,剩下的去把屋内的保险箱,银行卡,以及其他价值连城的东西搬到车上。然后再轮流交换,最后一起上。
衣服撕裂的声音、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与求饶声、粗犷的吐息,以及肉体黏腻的摩擦声,它们纷纷被记录在唱片,在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杂乱无序地播放。他们面红耳赤,欲望高涨地尖叫着,哭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事口腔含濡与作呕。后来,不知是谁掏出来的皮鞭,尽兴地增加趣味。
杰克将两只手都用来保护年仅7岁的妹妹的,覆盖着她的嘴巴与眼睛。他还是忍不住向下望过母亲,却发现她同样在楼阁缝隙寻找他的目光,她被苦痛侵袭,眼里的蔷薇成群枯萎,饱含着清透的泪滚落跌碎。她的怜爱,她的不舍,她的善良,最后都被世界痛吻。
她扭过头,再也没看过他,似乎已下定决心赴死。
人们说,一个人死去前,会把最后一眼留给最爱的人,只可惜早有一人已经缺席。
他们坐在原地几小时都没有动,身躯早就僵硬麻木,后面再也没听见属于母亲的动静,她独自承受死亡的孤苦伶仃。他们感觉尸体发凉后才意犹未尽地停手,讨论着今晚去哪里的妓院继续,便随手放了把火,驱车离开。
阁楼离地板有距离,可杰克只能跳到凌乱的工具里,他不敢犹豫半分,忍着痛绕过母亲搬来梯子把妹妹抱下来。火势蔓延,他甚至来不及摸一摸母亲血肉模糊的手,甚至不敢看父亲的遗体,只能带走那张全家福的相框,最后经过冒火经过客厅时,那幅父亲画给母亲的壁画,烈火早把颜料融化,把画框销毁。
他们神圣的母亲,就这样赤身裸露地躺在火海里,如果去到天堂,其他天使是不是会嘲笑她怎么一丝不挂?
他憎恨娼妓,她们滋养欲望;但他更恨嫖客,他们主导罪恶。
也许吧,也许他们全家上辈子就是囿于的监牢贩夫走卒,命途多舛的旅者,终究无福消受。
明明他才十二岁啊,怎么就把尸体留给冬天了呢?
杰克背着妹妹穿过人烟稀少的绿芜,他不敢经过村庄生怕被那四个男人发现。他们饿着肚子走了几天,口渴就喝溪水,最终他们走到西艾尔郡,在人流量最多的街上乞讨以维持生存。那时的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被树枝划破全是泥,还有过敏的疹子,谁会想到几天前他们还徜徉在富裕的家庭?
可城镇居民并不爱怜乞丐,认为他们是谋利组织的一份子。后来被收留所拒收回来的路上,杰克在垃圾桶旁捡到盒潮湿的粉笔,刚好有位善良的小姐准备把5英镑的纸币拿来,他心生一计,恳求她等他五分钟,他想为她作幅画来报答。征得同意后他拿起软绵绵的粉笔就在路面上速写,全程没再抬头看过她,五分钟结束,却完整地把她的眉眼轮廓勾勒得清楚,在他的画里她笑得清秀,如若不是粉笔潮湿,能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