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回答略有恍惚,眸底擦过一盏归愿的赭色烛火,葳蕤横生的绿却通向荒谷。
距离上次听到类似的话语,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呢?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若干年前也曾经有人,喜欢在前院守候着他的归期。
他终究未能及时摆脱罹难的回流,身心被困囿在郁金香的坟茔,疲惫地露出抹笑:
“……很抱歉,忘记提前告知您了。”他眸底罕见地浮起拢川柔情,伸手帮她把脖颈处的围巾收紧,防止寒风漏进脖颈:
“但我还是觉得,您应该待在屋子里,点起壁炉,坐在沙发上边取暖边等我回来。”
艾玛顺势仰头,微张着唇,对他眼里的景象看得入迷。却猛然发现他穿得单薄,常穿的维多利亚时期复古的衬衫,配上柴斯特大衣就是他今日的装束。
“您没有资格说我,因为您看起来比我冷多了。快跟我进去。”
没等他回答,艾玛就仗着自己戴了手套,扯过他的手腕把他往屋内拉。杰克不忍甩开辜负她的好意,只好笑着,难为情地紧跟她匆忙的步履,一步抵她两步,浮夸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您要担心的事情。况且我一点都没感觉寒冷。”
“反观是您,您真该进屋子照照镜子,看看您那跟秋天熟透的红苹果一样的脸蛋。”“……您可以少说两句吗?”
艾玛回瞟他两眼,耍性子地甩开手,但届时他们已来到屋檐下。她没好气地瞪过他,环胸抱着手臂转身,气高趾昂地迈上台阶。谁知一脚踩在自己列的大纲草稿上,百利金钢笔被踢到杰克脚边。
“您是老天专门派来给我当喜剧演员的吗?”
他捡起笔,目视艾玛大惊失色后,心疼地拍起纸张,认真查看起来,被她的糗样逗笑了,倒是心情豁然开朗了些。听见他的玩笑,她一本正经地嘴硬起来:
“啊,那当然,这可是我为了安抚您的坏情绪,精心设计出来的戏码。”“好吧,那可真谢谢您。”
“可别把我的礼物给踢坏了,我先替您拿进去。”杰克拿起高处的八音盒,率先走进屋内,顺便拧动发条,窥探水晶球内缓缓升起的,他同样渴望的新生。
被潮湿的风侵袭的房子冷得要命,杰克都有点心疼起来她怎么忍受得了的。他把八音盒放在壁炉旁的沙发,拿起打火枪将木柴点燃,烈火焚烧,铺天盖地的暖浪席卷,很快就吸引艾玛跑到他身边,摘下手套,把冻僵的手往火堆里靠。
“好好待在这里烤火,我去准备晚餐。”
他刚要离开,艾玛就跟着起身,杰克瞬间凝噎:
“……我们非得每次都为这个争论一番吗?”她努力思考,郑重地点了点头。
“您就不能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吗?伍兹大厨。”她摇头,随即解下围巾笑起来,“您可以表现的领域太多了,并不缺这一个,除非您让我跟您一起。”
最终杰克选择妥协,给精力旺盛的小姑娘打下手,做了顿简单又温馨的晚餐:芝士烤花菜和沙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