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巡捕房氛围有儿紧张,平时两人站岗,换成四人,探长办公室门口也杵着俩人。
路垚左看右看,觉得挺新鲜的,他乔探长什么时候要备战到这么紧张的架势。
他叫过来阿斗问,
“怎么了,一大早紧张兮兮的。”
阿斗低声对他说
“探长和玫瑰姑娘从住处到这儿的路上遇袭了。兄弟们没抓到人,探长差点受了伤。一到这里,就重新安排了岗位,戒备呢。”
路垚摆摆手,让阿斗走了。他心里也觉得好笑,本来乔四爷英雄护美,特地把自己的名号打出去,对方还这么上赶着撕破脸,真是不给面子。
现在最好不要进去触霉头,这么想着,路垚转身就要走,
谁知,乔四爷一声吼,
“在外边磨蹭什么,滚进来。”
路垚悻悻地走进去,看到乔楚生后仰着瘫在椅子上,玫瑰姑娘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咖啡,笑得那叫一个风情。
“有什么事?和阿斗嘀咕什么呢?”
乔楚生睁开眼,看到路垚不爽的表情,接着问,
“这是怎么了?谁有得罪你了?”
路垚头一撇,一脸不悦,心里嘀咕:
除了你还有谁。
他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
“洋人狠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给。他们在法租界早就想一手遮天了。白老爷子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你塞进来,你上面还有洋老板,就这样公然和洋人唱反调,自然有人会狠狠打你脸。”
“你这是奚落我来了。没事就出去。”
乔楚生懒得理他,拿起手边的文件开始工作。
“让我帮你。”
路垚一把按住乔楚生拿文件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知道洋人什秘密。这么重要,非要你在明面上宣战。”
路垚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又温暖,一看就是拿笔或弹钢琴的手,不像自己,双手有茧有疤还有……血。
乔楚生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打开抽屉,拿出派克笔,看着路垚认真的神色,调侃道,
“这么积极干嘛,没有咨询费。你还是自己消停会儿吧。”
路垚已经从乔楚生这里顺走俩派克笔了,第一个好歹是光明正大换了个线索,第二个压根就是飘飘摸走。
乔楚生心知肚明也没秋后算账。
有一段时间就开始不再用派克笔了,省的又让这祖宗眼馋手痒。
但他做了探长,就想和以往有所不同,虽然做不来西装革履,悠哉悠哉地看报纸喝咖啡,好歹也能像个干净高档的执法工作者。
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也不会觉得自己以往江湖打杀有什么难看的,当然,现在也是,他乔楚生生在江湖,混在江湖,但求一个有情有义,无愧于心。
但路垚不一样,江湖的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血腥能吞噬一切干净纯粹的东西,离路垚越近,乔楚生就希望自己越干净。
路垚难得的热情,被怼也毫不在意。
他盯着乔楚生手中的派克笔,笑得很玩味,
“咨询费可以没有,你这次笔送我就成。”
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乔楚生停下笔,冲着自己一言难尽的表情,甚觉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