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院，白老爷子慢悠悠的捯饬院子里的一些花花草草，像个颐养天年的老人。
这是乔楚生拿命来还人情为他做事，并且甘之如饴的老大。
他整整衣领，端上一副轻松如常的表情，走到白老爷子身旁。
“老爷子。”
“嗯，楚生啊，你生活方面的事，我向不多问，对你也比较放心。从小呢，你做事就很认真，女人呢，也没见你惹过什么麻烦。风月女子玩玩儿就行了，别认真。”
“老爷子，说的是。”
刚在办公室被白大小姐念念叨叨，现在又被老爷子耳提面命，乔楚生顿觉无语。
但是，他很尊敬老爷子，老人家说什么，他都认真回答。为了安老爷子心，琢磨出一句，
“这事很快会处理的。”
老爷子满意的嗯了一声。
话题一转，又到了宝贝闺女身上，
“幼宁和她男朋友怎么样，感情上有进展么？”
乔楚生笑了笑，
“他俩还是打打闹闹，路垚很让着幼宁，俩人挺好的。”
“嗯，你帮忙盯着俩人，洋人那边好像有什么动作，让保护他俩的弟兄们紧张点儿。”
“好嘞。”
从白家出来，乔楚生站在自己车旁。想着是要去巡捕房还是去喝一杯。
玫瑰这事得快点儿处理，但又急不得，索性现在没什么案子，不用顶太大压力。
干脆喝一杯好了。
他上车刚要启动，另一车门，被人打开，路垚招呼也不打，直接钻了进来。
得，白幼宁，老爷子，现在是这小子，轮番来奚落他来了。
路垚上了车，也不说话，等着乔楚生开车。
后者皱着眉，看着他，一脸不悦，
“下去。”
路垚笑笑，一手支着头，一手摸了摸鼻子，他自个儿也觉得大男人八卦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你是在调查什么？”
乔楚生听了，诧异地看着他，虽说这事没打算能瞒的住路垚，但也不至于这么简单明了直接问。
“怎么，我个人私事这么关心，这可不是案子，没什么咨询费。”
“这不是受人所托，八卦也蛮让人好奇的嘛。”路垚很不厚道的出卖白幼宁。
“你俩绝了。”乔楚生启动车，一脸正色，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路垚弄了个没意思，收了八卦之意，正儿八经起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调查的，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说。”
“哦？这话怎么说。”乔楚生看了看路垚，觉得他是真的有发现什么。
路垚看着车窗外的熙熙攘攘，随意地说，
“就像幼宁说的，你生活上在处女人方面很有分寸，不会对风月女子认真。即使真的对某一个女人上了心，也会不动声色低调地把人弄到手。
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弄的全上海滩都知道玫瑰是你乔探长的人，无外乎是在保护玫瑰吧。
玫瑰是百汇门交际花，接触的大佬黑白两道各个层次的都有，需要你乔四爷帮衬的，恐怕是要借助你江湖八大金刚的照拂，哦，不，也许该说白老大的青龙帮。”
路垚转过头，看着开车的乔楚生，接着说，
“光一个黑帮身份还不行，还要巡捕房的保护。她得罪的人应该是在租界里黑白两道通吃，又很有势力的人。这么一想，就只有洋人了。”
车一路开到了一个餐厅，俩人下车，路垚看了看餐厅，说，
“这么好，请我吃饭。”
乔楚生看着路垚小人得志的样子，笑的一脸无奈，
“得了，请你吃，这么积极费脑子，血糖恐怕低了不少。”
“诶，说对了。快走吧。”
俩人来到二楼，路垚不客气一通点，乔楚生看他这架势是要狠狠宰他一顿了，笑着摇摇头，特无语。
上完菜，路垚拿起一个肘子开始啃，明明是书香门第，康桥高材生，本该是西装革履绅士范儿，现在这一副大刀阔斧进餐的样儿，实在一言难尽。
乔楚生忍不住吐槽，
“你这出息样！”
路垚眼也不抬，手里不停，趁着嘴空的功夫，说，
“她是拿捏住你什么把柄了。”
听他这么一说，乔楚生也不动菜，好整以暇，等他继续。
路垚也很给面子，直接说，
“想想也知道，白老大辛苦把你弄到租界探长的位置是要给你洗白，你身在其位，明面上做事，自然不能按江湖那一套来。你也不会招惹什么麻烦，给这身警服抹什么黑。”
乔楚生点点头，算是承认所说不错，
“你倒是了解”。
路垚扔了手里啃完的骨头，接过乔楚生递过来的餐巾纸，
“这没什么，玫瑰这事上海滩人尽皆知，于你名声不算好事。但是，你还是应了玫瑰所求，你不是会平白吃亏的。这么做，应该是玫瑰有你什么把柄，而且，你还能从她手里得到什么信息。”
说完，路垚一副心有成竹的得意样，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乔楚生叹了老长一口气，手指摩挲着酒杯，洋人的事，他本不欲让路垚参与，老爷子那边暂时没透底，也是因为消息本就不清不楚，也不好交代。
路垚是明白人，太麻烦有危险的事他自不会参与，即使看透也本不该多言。
这次上赶着，也挺不对头。
乔楚生摸不透路垚的想法，但还是要坚持不能让路垚掺和的打算。
“你说的不错，这次事情有些麻烦，我这边黑白两处下手调查，很快就解决了。这又不是杀人案，不需要你的帮忙。这么积极干嘛，可没什么咨询费。”
“还不是白幼宁总是在耳边唠叨，她对你这事又八卦又多嘴。嚷的我头大。”
他停下手里正在解决的螃蟹，又嘟囔了一句，
“有案子的话，去你办公室，看到交际花在那和你亲热，谁心里也不爽。我拿着那点儿咨询费，劳神劳力，你在面前耍什么风流。”
听这一番说辞，乔楚生又冤枉又无奈，
“那是假的。”
“假的也不爽。”
“你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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