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继续翻看着案宗,白幼宁无聊地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插着话。
“这大半年破的案子还真不少,我的稿费也多了,还是多亏你了,三土。”
不回头查看这些案子,也不会发现,看似毫无关联的单独的案子还有某种关系。
一直隐隐约约身藏其后的幕后组织到底是什么?
大费周章搞这些是什么目的?
“三土啊,三土……?
白幼宁拿着一个案宗使劲儿甩在路垚身上。
“疼,疼。”
路垚拿起身上的案宗,瞟了一眼,是师姐那起吸血鬼案子。
“幼宁,帮我个忙吧。”
“什么?“路垚很难得地认真求助,白幼宁蛮好奇的。
乔楚生在办公室接到老爷子电话,让他带着白幼宁回家一趟。
他交代玫瑰呆在办公室不要出去,又命令萨利姆和阿斗带着几个兄弟好好站岗守卫。然后就去档案室找白幼宁了。
他先前就收到消息,白幼宁去档案室,和路垚在一起。
不过,在他刚下楼梯就看到走过来的白幼宁。二话不说,扯上大小姐上了车就走。
玫瑰一人在巡捕房办公室有点儿不习惯。她一个交际花,习惯了风月上那些阿谀逢迎,虚情假意,也习惯了三教九流那些低劣恶俗的手段,但像这里规矩的法理之地还是挺让她身上起刺的。
就好像常年故作流于表面的虚荣和浮夸,到了这里硬是被褪了皮,漏出几分真来。
这是风月之上的大忌,风月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最容易被人拿捏,践踏的也是真心。
她忽而自我嘲讽一笑,这个探长办公室让她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和这里正当位的探长不无关系。
面上万花丛中过,内里却是正义仁心的乔探长。
如若被他放在心里,一定……
“玫瑰姑娘,老乔仍下你,跑哪儿了?“
路垚神清气爽,走得欢快。他坐到玫瑰旁边的沙发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到了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碧螺春?老乔这人,怎么总喜欢喝这个,这时候就该喝普洱。“
他念念叨叨,也没真的换普洱来喝。放下茶杯,对玫瑰说,
“玫瑰,你和乔探长做了什么交易,能透漏些么?“
玫瑰看着路垚含笑的模样,有点儿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认真的,背着乔探长来我这直接问?“
路垚笑了笑说,
“这不算什么,我调查过之后也能猜到几分,你手里的信息大概对乔探长有用,但是可能含金量没你想的那么重。“
玫瑰有点儿不悦问,
“你这算是套我话?“
“不用这么警惕我。“路垚坦率地说,
“幕后黑手是洋人,乔楚生这么上赶着调查,应该是收到信息洋人这次要针对的是白老大。
洋人事多又爱算计,白老大应该早就在洋人的地盘插了眼线。但要进一步知道行动的计划,就得靠参与计划的人。
玫瑰姑娘应该是和某一位大佬关系甚好,然后这位是入了洋人的股了?
要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要调查您的交际圈就知道了。“
玫瑰听完,笑了,
“乔探长说您路先生办案是个好手,其他就一言难尽。这话说的在理。”
路垚听的有点不郁闷,乔楚生不止一次吐槽他除了探案其他就是废物,当着他的面开个玩笑就算了,竟然还和旁人拿他开涮。
玫瑰笑完,低头安静了下来,想了一会儿,说,
“乔探长好像不怎么想把你牵扯进来,但我觉得有你的帮忙事情可能会好办。”
路垚一听有戏,赶忙点点头应和,
“别的不说,比脑力的灵活,我绝对胜过老乔”
玫瑰轻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茶杯,说,
“和我交好的人确实参与了洋人的行动,无意间被我知道。他想杀我又不忍心,就故意把我交给了乔四爷。
乔四爷可能一开始就没打算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出于江湖道义,保护我罢了。
而我知道的信息,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和行动危机,白老大绝对不会和那谁撕破脸的。
目前也只是派人盯着,时刻保护你们这边的人。
乔四爷让你自己调查,是想预先知道洋人的行动轨迹。“
“码头。”
路垚冷不丁的一句,打断了玫瑰的话。
他脑海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
“洋人在这半年内从几个帮派那里拿了几个码头。
你说的是胡竹轩?”
玫瑰不置可否,路垚倒是先给自己否决了,
“不太可能,老乔有讲过,胡竹轩是个痛恨洋人的爷们,之前为了救自己外甥还被坑了码头,怎么可能会和洋人合作。
但……上次那事,也确实让他和青龙帮交恶,不会真的为了对付白老大就和洋人和污了?“
路垚想着,要是能去探探胡竹轩的口风就好了,但一个转念,立马就怂了,就这些江湖老头个个贼精,怎么能套什么话。
乔楚生一边在调查洋人的行动,一边保护白老爷子,幼宁和我,还要注意胡竹轩或者其他某个大佬的帮派行动。再加上身为探长时不时有个什么案子。
路垚想一想就头大。
的确,探案自己是一把好手,这其他能帮上忙的确实不多。
万一自己一个不慎,陷入麻烦,还得他乔楚生帮着料理。
其他事情不好办,有一件事可以优先处理。
他刻意轻咳一声,不大好意思地说,
“玫瑰姑娘,想离开上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