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军营,待在营帐里看着宇文玥和楚乔为了自己的一句话手忙脚乱的样子,元淳真的很想笑。要不是这该死的面纱遮挡,以及这些人对自己的熟悉,这一次元淳都想说一声“你们也有今天”。只是事实是,她不再是元淳,而是那个主宰战局的魏水亨。所以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大笑,只能若有若无地戏谑这些试图取悦自己的人,为了那个心知肚明的目的。
“早就听闻楚将军寒冰诀大成,不知道是否可以为本夫人造一些冰雕来开开眼,长途跋涉来到这,本夫人都没有好好放松一下,这记忆都有些跟不上了”,哪怕这是寒冬腊月,元淳的心里还是绝对火热热的,她恨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几个人,哪怕她暂时杀不了他们,也要好好报答一下他们带给自己的“恩情”才是。
这个要求很无理,楚乔也很想拒绝,可她知道没办法。因为如今的大魏需要魏水亨,而她楚乔只能忍着,如同当年那个来到大魏的萧策那般,他们别无选择。
楚乔什么也没有说就静静退出去,宇文玥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不能那样做。如今的魏水亨远比曾经的萧策棘手,就算打她一顿也没有任何作用。毕竟萧策是故意折辱他们玩,而魏水亨是为了复仇而来,他们从来就不一样。
停下手中的雕刻,宇文玥晦涩不明地盯着魏水亨,他还是拿这样的女人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魏水亨眼里的悲伤时,宇文玥就会莫名心虚,仿佛看到了那个被他杀死的元淳一样。本来宇文玥是不会木匠活的,可那时他遇到了元淳,身受重伤的他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慰藉自己的失落才学了这个。没想到最后却拿来讨好女人,还是对自己有仇的女人。
宇文玥将刚做好的木雕放到魏水亨面前便出去了,大概是去看看楚乔去做什么。如今的大魏和燕北打不起仗,所以他们需要魏水亨手中的粮食,否则燕洵不会回去的。因为早在几个月前赵家人就收购了燕北市场上所有的粮食,苦寒的燕北根本撑不了多久,否则燕洵何至于这样不管不顾开战,他等不起。
宇文玥的手艺不怎么好,说到底他不是正经的手艺人,只是半路出家的公子哥,又能和看管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元淳比。只是盯着这兔子不像兔子,狗不像狗,倒是有些憨直的猪的风格的木雕,元淳浅笑嫣然。记不清这是这是宇文玥送她的第几个作品,还是这么难看,可她竟然有些喜欢了,大概是有些想念他们在那个小村庄的一年时间吧。
拿着这不伦不类的木雕,元淳叹息道:“这有什么意义呢?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忘记我要你做的事了吗?,杀了燕洵,或者被他杀死,这才是正事。这样的玩意是拿来哄小孩子的吗”?
话音刚落,元淳便将这木雕扔到地上,省的见到生气。只是在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那个宇文玥亲手雕刻的玩意便不见了,也许是被人给丢了。
出了营帐,宇文玥便找到了楚乔,却看到一脸不悦地楚乔在那里制冰,以她的寒冰诀来制造最干净的冰块。
“星儿,不必这么麻烦,我让人去外面捡几块好的就好”,明明是大冬天,宇文玥却在楚乔额头上看到汗水,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楚乔在和魏水亨较劲,这是在辛苦自己啊。
可惜楚乔没有采纳宇文玥的意见,因为她知道这是魏水亨故意难为他们的,就像以前萧策难为大魏一样。那时候她可以不管不顾地揍萧策一顿,那是因为她不在乎大魏江山,不怕萧策报复。可如今不一样,她在乎宇文玥,他不想让宇文玥难做,不想让宇文玥难过,所以楚乔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只盼着这个魏水亨可以实践承诺。
宇文玥和楚乔在外面做什么,元淳确实不知道,可她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如今是大魏求她而不是她求大魏,如今的元淳已经死了,她又何必在乎那个冷血的父皇的江山。如今在这大魏军营里的人是魏水亨,而魏水亨是魏家人,她是为了报仇而生。
想起来之前魏伯的话,元淳发现自己过去真的是白活了,身为大魏最尊贵公主的她竟然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还要外人去提点,真的是失败啊。
这是士族门阀的世界,而魏水亨是魏家与赵家的代言人,这样的她足以在这大魏与燕北横行。不要忘了,如今的燕北王燕洵也不过是燕家的遗孤,而魏水亨在身份上远胜于燕洵。曾经大魏的四大家族分管军,政,财,碟,这样的势力何其强大,哪怕燕家没落只剩最后一人照样可以割据一方,更何况这两家联手的魏水亨。有了这样的背景,元淳再也不用怕谁,因为她已是食物链最顶端,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的。
靠在楚乔为自己铺好的软塌上,元淳静静地等着楚乔带着礼物进来。不知不觉间闭上双眼,嘴角间也带上些许笑意,她回到了那个最好的年华,哪怕只是一场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