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军营,乘着马车来到这里,元淳一时感慨万千,上一次因为她私盗兵符攻打红川,间接害死了那个疼爱她的母妃。可现在她还是要再一次回到这,以魏家人的名义,或救赎,或杀戮,她也没有合适的答案。
毕竟如今是战时,这军营更是戒备森严,如今没有兵符和军队的元淳只能老实等着。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好哥哥就该让人带她进去,因为元彻没有选择,魏家与赵家的势力太过庞大,大魏不能没有他们的支持。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将校带着人恭敬地走出来站在元淳面前请示道:“魏夫人,襄王殿下有请,还望夫人海涵,宽恕我等无礼之罪”。
从那个将校手中接过赵家的令牌后,元淳轻车熟路地走进元彻的帅帐,至于这些请罪的士卒,她是一点问罪的兴趣都没有。别人的客气,可不代表你的神气,否则以后是要吃大亏的。这一点元淳在很久之前就懂了,所以她直接让这些跪在她面前的人该去哪就去哪,省的让人记恨。
一进来便看到元彻端坐在上位,两侧分坐着宇文玥和楚乔,元淳暗道好笑。这是一笑泯恩仇了,就这么容易将楚乔叛国的事抹去,那当初为何不能放过自己和魏舒烨呢。
“魏夫人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你说过燕洵在你的掌控之中,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元彻追问,元淳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个七哥确实忧心国事,将来一定是一个好皇帝。可惜,元淳没有哥哥,即使那一次元彻放过了她也一样。要不是元彻的话,她早就杀死了她的父皇,也不会连累魏舒烨惨死。哪怕元淳知道这不能怪元彻,可她还是放不下魏舒烨死在她怀里的痛,那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爱着她的男人,她对不起他。
有鉴于魏水亨和他们的关系,再加上魏水亨这冷淡的态度,宇文玥知道这是有所求,只怕所图还不小。为了套出有用的情报,宇文玥也只能开口:“不知道这次魏夫人想要什么,只要是大魏能给的而你也能反馈大魏相应的回报,我相信襄王殿下不会拒绝的”。
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躲在面纱后面的元淳冷笑不止:“众生为棋局,世人为棋子。如今的大魏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魏家已灭先夫早亡,我一个无牵无挂的女人能要什么,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宇文玥,你不觉得你说的有些可笑吗”?
从魏水亨身上感受到死的悲凉,再加上同是女人的直觉,楚乔不禁叹息:“魏夫人,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帮大魏还是燕北,亦或者让我们同归于尽”。
这一刻元彻的脸上再无好气,他大概知道了楚乔的意思,这是一个想要复仇的女人,只怕是另一个元淳。不同的是,她是为了魏舒烨而来,而元淳是为了燕洵。
双眼死死盯着魏水亨,元彻按了按手中的刀,最后还是松开了它,无奈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看着这三个人被自己弄得没一点脾气,元淳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便是权力的好处。如今的她掌控着整个战局,无论谁想赢都必须讨好她,要不然这一场大魏和燕北的战事可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尾,而这正是赵家人的报复。
“这些日子燕洵玩命似的攻打大魏,不知道襄王殿下可知为何”,到了这一步,元淳也不想再继续吊着这几个人,只是抛出一个可以改变一切的理由。这世上从来就是趋利避害,哪来的无缘无故的仇恨,不过是筹码不够罢了。
这一点元彻和宇文玥早就知道了,因为燕北人快活不下去了,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是这眼前的魏水亨。本来他们是不知道,可这魏水亨主动交出赵家令牌的那一刻,元彻和宇文玥便猜到了一切。这场仗是她这个魏氏遗孀挑起来,只为了给魏舒烨报仇雪恨,甚至不惜牺牲这大魏和燕北的无数百姓,这女人真狠啊。
世人皆知燕北人能征善战,可他们都忘记了一句话: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笑的是燕北是苦寒之地,根本不具备养活整个燕北人的资质,所以燕洵才会不遗余力地攻打大魏,因为他需要富庶的大魏提供粮饷。自从燕洵带领燕北背叛大魏后,燕北人的日子就变得愈发艰难,再加上连年征战死伤无数,如今的燕北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怕燕洵再次控制了燕北八部,从草原上获得一些支持,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这样的燕北是活不了多久的。
宇文玥望着魏水亨手中的那枚赵家的令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便是这一切的根源。有了它,大魏或者燕北都将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也将彻底改变战争的走向,这也是他们坐在这里听魏水亨扯犊子的原因。
感受着手中的令牌的重量,元淳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次她早已处于不败之地。哪怕这令牌被人抢走也是一样,因为那些人找不到赵家人,所以他们只能依靠自己,只有这样这大魏最富有的家族才能为他们所用。
“军政财谍,燕魏赵宇,我的意思便是魏家与赵家的意思。襄王殿下,宇文将军,楚将军,本夫人乏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让人吵到我,夜里冷我睡的不怎么安稳,不希望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起身拂了拂袖口,元淳直接无视了那些等着她的人,她该休息了,要不然又该犯困。
话音刚落,紧跟元淳的念舒机灵地扶着她缓缓走出这个不怎么令人喜欢的营帐。跟了元淳一段时间,念舒知道她身体不好,受不得气,所以念舒也跟着元淳一起无视着在场所有人离去。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合适,念舒特地补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才行,挨饿受冻的人从来就不是我们这些小女子,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可是要有些度量才行。不过看着你们也悬,那便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再说,饿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样的魏水亨,元彻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有也得忍着。正如她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因为大魏也缺粮,这是赵家对大魏的反抗,而他们这些人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那些少之又少的粮食慢慢运送过来,这便是魏水亨唯一松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