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裹紧身上的狐裘,元淳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此刻的淡定,这些年她经历的事都快可以写成一部书了。明明是在戒备森严的大魏军营里安枕就睡,一转眼便到了这燕北大营,,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魏夫人好气度,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敌营竟然不吵不闹,倒是我低估了魏夫人”,察觉到魏水亨苏醒,负责看守她的仲羽拿着一壶温好的烈酒递到她面前示意魏水亨喝下。毕竟这燕北苦寒再加上这寒冬腊月,仲羽实在是怕这个出身大家的魏水亨被活活冻死,也只能让她先喝点烈酒来御寒。
嗅了嗅眼前的酒坛,元淳嫌弃地瞥过一眼,这是什么破烂货,也好意思拿到自己面前来。要不是自己现在是俘虏,元淳都想砸了这劣质的黄酒,让他们这些燕北人知道她元淳不是那么好侍候的。
元淳眼里的嫌弃,仲羽看的清清楚楚,可她也没办法,这里是军营,能有这样的烈酒实属不易,她又怎么可能找到其他更好的。另外,如今的魏水亨是战俘,他们能够这样可以招待已属不易,这个女人也未免太看不清时势。
到底是有些冷,元淳也只能低头饮下这劣酒,这火辣辣的味道呛得她有些受不了,这酒也未免太劣质了。吐了吐舌头,元淳嫌弃道:“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明人不说暗话,直言无妨。燕北太苦了,本夫人住不惯,早点说完早点回去”。
“交出赵家囤积的粮食,仲羽立刻放魏夫人回去,除此之外,燕北无所需求”,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质,仲羽难免有些不适应,只能将自己的目的交代出来。
转动那双迷人的眼睛,元淳还是没有见到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略显气馁地喊着:“你不配与我交流,让燕洵出来,否则本夫人什么也不会说。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毕竟饿死的是燕北人,与我无关”。
“你”,本打算发火的仲羽刚准备说些什么便停了下来,继而转身离开这营帐。正如魏水亨所言,这样的大事她不配决定,也许真的只有他们的殿下燕洵才有资格处置。
望着仲羽略显消瘦的背影,元淳不怀好意地笑着,没想到她又要见到那个该死的男人。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对他掏心掏肺,也不会帮他挡住所有的磨难,因为她要燕洵死,要燕洵为那些因为他而死的人偿命。
大魏军营,按照往常的惯例,宇文玥和楚乔去魏水亨的营帐侍奉,因为他们清楚只有哄好这位主,他们才有可能得到那些粮食,进而掌握这场战争的动向。所以无论他们多么不喜欢魏水亨这个女人,他们也只能忍着,毕竟他们欠着这个女人。
带着还冒着热气的早膳进来,楚乔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惹人嫌的魏水亨,只看到这一地的凌乱。这一刻楚乔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魏水亨被人劫走了,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由于男女有别的原因,宇文玥还在营帐外侯着,却听到营帐内楚乔那急促的脚步声,宇文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否则,楚乔不会这么没有分寸,故而宇文玥再也顾不上所谓的男女大防冲进去,只看到这一地的杂乱,还有一脸茫然的出去。
“阿玥,你觉得是谁劫走了魏水亨”,看着这明显不客气的场景,楚乔也知道来者不善。可这现场一点血迹都没有,想来是将魏水亨生擒住,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活着的魏水亨。
仔细检查完这个营帐里的痕迹后,宇文玥冷着脸:“是燕北人,这里有他们特有的军靴痕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魏水亨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燕北人也知道这次燕北大乱的根源是魏赵两家合作的结果。所以魏水亨暂时死不了,可一旦她交出粮食的话,那结果可就不一定了,毕竟燕洵可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人”。
听着宇文玥的分析,楚乔深有同感,她也很清楚燕洵的为人,就连自己和秀丽军,燕洵都下得了手,更何况那个和他有仇魏水亨。燕洵的做法只怕是只有四个字,宁枉勿纵。
“你打算怎么做,阿玥”,有感于魏水亨与他们之间的纠葛,楚乔也不好处理这件事,只能先问问宇文玥的态度再做决定。
从地上捡起那块整日被魏水亨拿来威胁他们的赵家令牌,宇文玥绷着脸自嘲道:“我别无选择,我要去救她回来。星儿,帮我向元彻解释一下,我要去带魏水亨回来,这是我欠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楚乔听着宇文玥的话感觉怪怪的,可她什么也没问,因为她懂得宇文玥的想法。这个和元淳有着相似命运的女人激起了宇文玥的愧疚之心,也许她便是引导宇文玥从杀死元淳的愧疚中走出来的关键,所以楚乔不能阻止,要不然他们两个人可就真的没有未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