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一行很快就结束了,元淳倒是觉得元嵩待在这里很合适,日子不算太苦却也避开了长安的暗涌。只要她在,元飏必定不会动他,还可以借着魏家与赵家的势力许给元嵩一个好的未来。作为妹妹,元淳已经仁至义尽,其他的便看元嵩自己的造化。
扶着元淳上了回长安的马车,元飏终于将自己的打算转告给她:“魏姐姐,飏儿有事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你安心待在宇文玥身边,他会帮着我照顾好你。有事尽管吩咐他,或者赵家与魏家,他们都会庇护好你。唯有父皇不一样,他想要你的命,所以你真正需要提防的人只有他。远离皇宫,远离朝堂,一切等我回来”。
“为什么要离开长安,飏儿”,才安置好元嵩,又要看着元飏离开自己身边,元淳心里不是滋味,故而有了这一问。
帮着元淳捂好狐裘,元飏嘴角上扬道:“萧玉在几天前已经回了大梁,因为燕洵的联姻已经迫在眉睫,我要去帮萧玉一把,这是早就商量好的。这是保家卫国,我是大魏的皇子,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弄清楚元飏的目的后,元淳也不好再阻止他,男儿志在四方,她作为姐姐又怎么可以去约束自己的弟弟做一个遇事不决的奶娃。从荷包里掏出一方帕子,元淳努力笑着递给元飏说:“这是我这些日子绣好的,本打算过些时日给你,可现在没机会,也只能提前送给你。不要嫌弃我手艺不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不希望你冲在前面,若是可以我更希望你躲在后面看戏。魏家与赵家有的是人手,你尽可安排,绝对不能亲自上阵。这帕子是给你的,必须随身携带,要是染脏了,我要你好看”。
这异样的关心,元飏如何听不出来,只是这一次他要让元淳失望了。他不仅要亲自上阵,还要去做极危险的事,因为他想帮着元淳走出来。收下那方不怎么公正的帕子,元飏脸上挂满笑意,这是除了他母妃外第一个女子送他的绣品。在这大魏,女子送绣品给男子意味着什么,元飏很清楚,那是在示爱。哪怕元淳没有这个意思,哪怕他们是姐弟,元飏也可以高兴许久,这是他心目中的定情信物,他很满意元淳的礼物。
另一个马车上,宇文玥闭目养神,只是这耳朵竖的贼高,将隔壁马车里的话听了个大概。元飏要离开长安的事宇文玥早有准备,要不然元飏不会特地来威胁他帮忙照顾魏水亨。只是宇文玥没想到元飏的气魄如此之大,他在保家卫国,倒是他小看了这个少年。
只是听到魏水亨送了一方帕子给元飏的时候,宇文玥有些不开心,那个魏水亨还是那么不检点,他生气了。明明都是魏舒烨的遗孀,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些,这是再给魏家蒙羞啊。想着这些,宇文玥不厚道地笑了笑,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他是魏舒烨的好友,魏水亨是魏舒烨的未婚妻,那他作为兄弟帮忙看着魏舒烨的未婚妻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宇文玥应当帮助魏舒烨维护好身后名,免得被人笑话,为此宇文玥该好好指点一下魏水亨的言行,否则该给魏舒烨丢脸了。
“月七,我记得书房里有几本女戒,女则之类的书籍。回去之后帮我翻出来,我该帮魏夫人做好一个遗孀的分内之事了,毕竟我是魏舒烨的好友,我责无旁贷”。
听着宇文玥的话,月七知道这是宇文玥在耍手段了,不就是见不得魏水亨和元飏走得太近吗?这手段有些低劣,可月七表示很支持,因为宇文玥终于懂得主动出击,他老怀安慰啊,他家木头一样的公子终于长大了。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月七答道:“公子,这类书籍我们一直都有,的确该送些给魏夫人。只是念舒有些碍眼,属下觉得有必要先试着拉拢她,摆平了念舒也相当于在魏夫人身边安插了一个我们的棋子”。
“那就交给你去办吧,月七,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和念舒打交道,毕竟你年岁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有些话月七没说,宇文玥也知道了,可他不在乎月七这次的假公济私。跟着自己多年,宇文玥又何尝不愿意给月七一个好的生活,这次便给他一个机会也未必不行。
这一路不算远,元淳的马车和宇文玥的马车很快就一起回了宇文府。只是元飏却不在这里,因为他中途便提前离开了长安。对于这一点元淳倒是有些可惜,她不怎么希望元飏太辛苦,可元淳也明白如今的一切都是元飏在外打拼得来的,她这个坐享其成的皇姐没资格指手画脚。如今的她能为元飏做到也不过是帮他多做些祈祷,求上苍保佑元飏早日平安归来。
这一次下马车,元淳不再是踩着念舒下来的,因为月七机灵地准备好他亲手做的凳子。这样的讨好很讨人喜欢,元淳不怎么拒绝月七的好意,而且她看出来这个小冰块明显对念舒也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作为主子,元淳不介意念舒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毕竟念舒也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愿意成全。
看着红着脸的念舒,宇文玥若有所思地主动拉着魏水亨的手向前,惊得宇文府的下人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一趟出去,感情可真是进步神速,也许他们这些人该多帮忙制造些宇文玥与魏水亨在一起的机会。
被宇文玥拉着手,元淳不止一次想甩开,可想到元飏临走前的交代,元淳也只能忍着那点坏脾气任由宇文玥继续放肆下去。另一边,牵着魏水亨的宇文玥则是不知自己怎么了,他有些舍不得放开魏水亨了。可宇文玥一直在提醒自己,他只是被元飏逼着庇护魏水亨而已,他不能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不能成为第二个元淳,为了一点悸动丢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