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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进退两难

朱颜改

魏帝死的时候是很多人看到的,所以无人可以质疑有人弑君,只是这个昏庸的老皇帝自身不检点导致的。这一点很多人可以作证,而那送魏帝最后一程的证据却直指萧策,若是他拿不出自保的证据的话,这大梁的太子之位也将坐不安稳。这其中的算计便是来自萧玉的报复,既然萧策可以把萧玉送给燕洵来谋求合作,那萧玉同样可以废了萧策来扶持自己的亲哥哥登上大梁太子的位置。这皇室里的争斗向来如此,一步错,步步错,怨不得谁。

知道魏帝殡天的消息,元淳的心情不是很好,她其实没想过杀死魏帝,只是他还是死了,这心里莫名的难受。哪怕魏帝害得她这个女儿很惨,元淳还是爱着他,因为魏帝对元淳确定很好,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好的一个。所以,元淳也顾不得如今的情分,在魏府为这个曾经宠爱自己的父亲守孝,算是尽了最后的孝心。

“皇姐,父皇去了,你还有我”,有敢于元淳的伤怀,元飏到底是没有将魏帝的死因讲出来,因为没必要,他不想让这个皇姐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看了看同样身着孝服的元飏,元淳不悲不喜地应着:“我知道,其实父皇去的时候我并不难过,那是他罪有应得。只是想到他曾经对我的好,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说到底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我没办法完全忘记他的好。所以让我难过会也好,至少这样的我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复仇的机器”。

这样的元淳让人不可拒绝,元飏也陪着她静静地跪着,尽着最后的孝心,不过不是怜悯魏帝的死,而是为复仇成功而参拜。

“很好,父皇的死与你们无关,否则我立刻带人杀进皇宫,用你们的命去祭奠死去的父皇”,这时从元淳他们的背后传来一阵男声,赫然是他们的七哥襄王殿下元彻,站在他背后的是宇文玥和楚乔。看着这架势便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倒是刚才的对话让元飏躲过一劫,也算是错有错着。

听到元彻的声音,元淳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过到了这一步也无需再继续遮掩,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无需畏惧任何一人。如今的元飏已经继位,除非元彻打算弑君,否则他们所有人都拿自己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连回头都懒得去做,元淳只是跪对着魏帝与魏皇贵妃的灵位质问:“七哥这次来所为何事,称臣还是谋逆”。事已至此,元淳也不打算和元彻来虚的,直接将所有的话放到明面上来,也算是将这大魏的江山做一个处置。

这样的元淳让人意动,因为她身上再无曾经的不谙世事,也不再那么轻易被人愚弄,只是这凉薄的性子不怎么讨人喜欢,让元彻和宇文玥有些心疼,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当真是不见了。

走到灵位面前,元彻也跟着跪下上了一炷香,带着几分惆怅解释道:“既然元飏已经继位,我自当效忠。可若是有朝一日他德不配位,作为兄长我责无旁贷,这大魏的江山乱不得。除此之外,淳儿你该离开长安了,女子监国不是没有过先例,可唯独你不行。因为魏水亨身份不正,又被父皇赐婚给宇文玥,所以这结果你是知道的,或走或嫁,你没得选”。

得知这个消息,元飏又如何坐的住,要不是元淳拉着他,只怕都能和元彻打起来。毕竟辛苦这么久,好不容易就要和元淳坐拥天下的时候,这人却再也留不住,他如何心甘。

“淳公主,你走吧”,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元淳一眼,宇文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可又有谁知道这句话用了宇文玥多大的力气,他爱过魏水亨,可他不想强迫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放元淳走便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只是这好意未必被人接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真正了解宇文玥,又哪能理解其中的退让之意。

听着宇文玥的话,元淳感到的是嫌弃和羞辱,因为她是元淳,所以宇文玥不愿意要她,哪怕自己并不爱宇文玥也一样。拒绝别人和被别人拒绝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尤其是元淳曾经被燕洵抛弃过,这心里对这种事更加敏感。所以,那个冷淡的元淳给出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答案:“上命不可违,我嫁。只是如今的宇文玥还不配,因为我是监国,又是魏家和赵家的掌权者,没有足够的身份他娶不起我。七哥,你觉得呢”。

到了这一步,一切的话都没有意义,元彻也只能作为见证人认可这门亲事,同样继位不久的元飏也没资格反对,否则他的位置就坐不稳。哪怕他舍弃了这个位置也是一样,因为这是他的好父皇赐的婚,所有人都改不了,除非他承认是他杀死的魏帝,而这也将意味着他和元淳将会遭到大魏的追击,所以元飏也只能强忍着,争取找到机会弄死宇文玥便是,反正元淳不可能嫁给一个死人。

这时,楚乔的心情可算是难受极了,本来她以为这次可以驱逐元淳离去,宇文玥身边再无其他的可能。可现在,谁也不曾料想,那个爱惨了燕洵的元淳竟然退了,她这次当真是无话可说。不过楚乔从不放弃,这大魏又不是只许一人一妻,宇文玥爱了自己那么久,又岂是一个骗子可以比拟的,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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