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贝利亚还对小男孩伸了伸手,以示自己没有任何攻击力。
嗯,同时还在暗示小男孩自己没有任何威胁,诱惑他带自己回家。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那就顺便拐骗(划掉)引导一下这个小孩子,让他带自己回家,给自己搞个身份吧。
贝利亚此时的态度就是那种,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破罐子破摔。
同时,她对于诱拐(划掉)引导小朋友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熟练的根本就不像话。
黑暗圆环:“……”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种事情?怎么那么熟练的呢?
不过啊……为什么这个小朋友就是不相信我呢?怎么还是那么警惕呢,一点都没有小朋友该有的亚子。
而且小光团上的恐怖能量好像还更加浓郁了是什么情况啊……
我真的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眼看着自己的安抚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心灵之光上代表着恐惧的黑暗反而更加浓厚,贝利亚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
毕竟天使的容貌那都是一级棒的。虽然她现在是一只堕落天使,但那容貌却在她堕落时被光与暗相撞产生的能量温养的更加漂亮。
……所以,是对于我的恐惧吗?
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黑暗圆环轻颤,辱骂的言语毫不避忌:“……”呵,垃圾黑暗,就知道吃。
你又骂我。
不,我没有,你肯定感应错了,别瞎说。
呵,垃圾圆环,屁用没有。
黑暗圆环:“……”
黑暗圆环表示,它自闭了,它被自己那亲爱的绑定人给嫌弃了,蓝瘦香菇。
谁来给它一个充满爱意的抱抱?它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打击。
你也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啊,有自知之明。
呵,黑暗,你是不可能变成光的。
呵,圆环,你要知道你现在屁用都没有。
最后,黑暗圆环与贝利亚在这场言语之间的互怼,由于黑暗圆环学识尚浅故而完败所结束。
虽然贝利亚和某心灵受到极大创伤的黑暗圆环在精神上交流互怼,但她面上还是一脸温和,像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等待着小男孩的回应。
毕竟她这具身体的年龄也确实比这孩子大。
鉴定完毕,贝利亚不仅仅毒舌,而且还是个戏精。
夏季夜晚喧哗的蝉鸣声夹杂着夜晚狂风的声音,万籁俱寂,却又沸反盈天。柔和的月光如同被打散般细碎的洒在两人的脸上,带着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感。
银色散落在浅栗色眼眸中,折射出光芒的温柔。
“你……你真的不会伤害我吗?”小男孩还是有那么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非人类的未知生物,但他没有了刚才那么抗拒贝利亚的接近了。
人类对于美与不美的生物有着天生的判定。
并且,在小孩子眼中,只有对自己好,和对自己不好这两种人。
而贝利亚,在小男孩眼中自然是属于第一种。
虽然她不是人类,但她是第一个没有歧视自己,也没有用那种藐视的、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的眼神看着自己,反而还轻声细语和自己说话,征求自己意见的的“人”。
小朋友的话把贝利亚那飘到九霄云外去的思绪又给拉了回来。
这个小光团,就莫名的警惕啊。戒心有点强过头了啊。
这年头警惕的光系生物可不多了。是因为心灵之光上附着着黑暗,所以多疑的原因吗?
贝利亚在心中再次诽谤。
黑暗圆环自己给自己罩上一层隐晦的能量,使得只有贝利亚能看到它,然后问道:“……”所以你就是这么欺骗走一个小天使的?
什么叫做欺骗,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
黑暗圆环可能被贝利亚怼上火了,现在不论贝利亚说啥它都要怼回去:“……”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额……你赢了。
思绪回巢——
“当然是真的啦。”贝利亚把身体微微往下压了压,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小朋友的眼睛平视。
毕竟,看着人的眼睛说话是基本礼貌。
而且,眼睛啊,是心灵的窗户。
浅栗色的眼眸与黑色的眼眸相对时,就像一道光打开一个孩子自我封闭的心门。
在她与桐野牧夫对视的那一刻,年幼的桐野牧夫立即对贝利亚使用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感应对方的情绪,以及对方是否对自己抱有恶意,都有着直观的判断。
当然,如果被使用者比使用者精神力要强,那么被使用者可以反弹心灵感应,让心灵感应化为攻击,攻击使用者,使使用者受伤;而比使用者强的被使用者,也可以屏蔽掉使用者对自己所使用的心灵感应的作用。
而贝利亚则是属于被使用者比使用者强的那一类。
毕竟七大原罪神总战力排名第二的怠惰之神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她要是连这点儿的能力都没有,那还是洗洗睡吧,将原罪神的名头让给别人算了。
虽然她的力量因为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而被封印了大半,但她的精神力还在啊,她的精神力并没有被压制。
在原罪神中,她敢说自己的精神力排行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毕竟那么多年沉睡下来,积累的黑暗能量要是没有足够庞大的精神力调节,那她早就随着“嘣”地一声,化为原宇宙中的能量粒子了。
以她目前的精神境界来看,控制并碾压几头怪兽完全就不算什么问题,更不要提桐野牧夫对自己而言那如同水滴一般的精神力了。
那完全就是泥牛入海——不起丝毫的作用嘛。
但她并没有反弹也没有屏蔽小桐野牧夫对自己使用的心灵感应,而是任由他探测自己的情绪波动。
她假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浅栗色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小孩子,装出属于六岁这个年龄的无知模样,问道:“所以……你愿意带我回家吗?”
她抬起有些肉乎乎的手,伸到尚且年幼的桐野牧夫面前,等待着他的回应。
银色月光洒下,带起阵阵温柔。风吹过树叶,像正在摇晃中的银铃,悦耳动听。
人类幼崽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略微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还是将自己那因为害怕而浸满冷汗的小手放到贝利亚那白皙而又温暖的手掌上。
明明两人都是孩子,但桐野牧夫却莫名的觉得贝利亚有他想要亲近的感觉。
有的时候,命运齿轮的轨迹就是那么神奇。
两个命运齿轮轨迹本来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说完全错开的人,却因为一次命运所开的玩笑,又或者是命运的蝴蝶挥动一次翅膀,而将两人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连接在了一起,纠缠着演绎出一场绚丽的人生。
小桐野牧夫的命运,在遇见贝利亚的那一刻起,便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发生改变。
银色的月光透过枝叶的层层遮挡,为两人镀上一层银光。
天空中的星星无声的亮着,夏季夜晚的蝉鸣如暴雨般从不间歇的鸣叫,万千星子仿佛在一刹那间被蹂躏着成为一方宇宙入驻于桐野牧夫瞳孔中。
得相映衬,贝利亚看着他的眼瞳,蒙上一层黑纱般的浅栗色眼眸中也折射出万千星晨,宛如在深沉的宇宙中陈铺开的银河。
“好,我带你回家。”平放在手掌上的小手一瞬间反握住那只手掌,桐野牧夫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黑色的眼瞳中似乎带着某种执拗,对上贝利亚的视线,坚定地回答道。
“不过你要以这种形态跟我回家吗?”被贝利亚拉着起身,桐野牧夫看着她身上的奇异服饰,因恐惧而强行下线的智商终于回归,“毕竟大半夜带一个看上去就很奇怪的人回去,会像是被骗了的吧?”
贝利亚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都能想的比自己周全。
她歪了歪脑袋,肉乎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微卷的浅栗色头发顺着脸线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看上去就像一只狡黠的大猫,却又因为年龄尚幼,显得反而像是冬日午后刚睡醒的慵懒猫儿。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她如此说着。
小桐野牧夫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猜不出贝利亚究竟欲意为何,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他愿意相信这个非人类,也愿意相信她说的那句“我不会伤害你的”。
见光的幼崽如此上道,她唇边的笑意似乎多了些真诚,少了些无用的伪装。
一层黑色的乌光从她身上浮现,黑夜中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周围的光线仿佛都被黑色的乌光曲折,远远望去竟有种斑驳陆离的感觉(斑驳陆离的黑暗?)。
无需多久,经过几吸的时间,附在身体表面的黑色乌光慢慢内敛,她身上的衣着也随着乌光的收敛慢变幼——一身简洁的白色裙子。
这其实是黑暗圆环绑定她后所给带给她的一个小能力。
其实她刚才是想顺带改变自己的身高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宇宙的后遗症,她的身高似乎是定在这儿了,只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用能量拔高是不可能了(这里是指按照人类年龄增长,因为它是按照着人类世界的规则塑造的身体,却因为贝利亚非人类的特性而不老不死,可以维持在某一生命阶段)。
“好啦,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桐野牧夫睁开双眼,入目看到的便是换了身衣服的贝利亚。
贝利亚被黑暗圆环绑定穿越时的那件欧式小礼裙,在她动用能量变换时,换成了一件白色合身的裙子,有一些浅绿色的条纹点缀在白裙子上,衬的像一个活泼的小女孩。
栗色的微卷长发披落着与白裙子相衬映,仿佛连睫毛都是浅栗色的眼睑轻微颤动着,活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桐野牧夫眼中的震撼很快就被小孩子隐藏了起来,“如果你和我回家了的话,那以后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家人了?”
小朋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一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幼猫。
“当然了。”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孩童特有的天真笑容,“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为了方便使用,黑暗圆环也做势缩小,挂在贝利亚的脖子上,当做护身符之类的用于搪塞桐野牧夫询问。
此时黑暗圆环身上散发出幽幽的红光,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精神情绪传递了过去:“……”你就尽搁这装嫩呢。
没有理会黑暗圆环那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嘲讽,贝利亚牵着桐野牧夫的手,朝着他来时的路沿着下山。
得到自己想要回答的小朋友脸上瞬间就绽放出了笑意,任由她拉着自己下山。
下山的路途中,贝利亚在小朋友没发现的时候隐晦地看了看他的心灵之光。
小光团上对于自己的恐惧的黑暗能量看上去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些黑暗能量固执地盘旋在上面,就是不肯离去。
看上去是很久以前就诞生而存在的黑暗了。
不知是何时变成了桐野牧夫拉着她走,贝利亚盯着那白壁微瑕的人类之光不由得有些可惜。
……早知道刚才就把那点恐惧的黑暗能量给吞掉了,她现在真的好饿啊。
毕竟和自家天使幼崽呆在一块时怕吓着他,从而一直没有进食。
而刚才好好的一份夹杂着欲望的诱人黑暗放在她的面前,她却因为身边的某些原因没有吃。
现在好吧,黑暗能量消散了,她哭都没有地方给她哭。
唉,要不是怕她进食吓到光的人类幼崽,她早就因该把那团黑暗给吃掉啦。
……就很烦。
挂在她脖颈上的黑暗圆环亮了亮,发出不祥的红光:“……”还不是因为你想让这个超能力者带你回去,帮你解决身份问题,所以才不吃的吧?黑暗。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圆环上的红光再次亮起:“……”不,你有。
“我带你回去后,你也不能够伤害其他人,知道吗?”牵着贝利亚下山的桐野牧夫忽然停下,转过身与同比他高些的贝利亚说道。
因为尚且年幼,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尚未褪去,因此那张包子脸显得鼓鼓的,挂满了严肃,看上去有些可爱。
被拉着走的贝利亚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愣了一小会,似乎没想到桐野牧夫会对自己提出这么个要求,精致的脸上露出笑容,回答道:“好,不伤害其他人——”
她看着那张因说话而一鼓一鼓的包子脸,忽然就觉得有点手痒。
怎么办啊?好可爱,想捏。
对萌物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这是人类的惯病。
这种惯病对天使这一类懂得美是什么的的物种也同样有效。
于是她遵从自己心的想法也那么干了——她轻轻捏了捏桐野牧夫因正在告诫自己而一颤一颤的的小脸,显然只听了他前面那一句后完全就没有再听了。
只见小桐野牧夫明显的一愣,表情有一瞬间僵往,随后他黑色的瞳孔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她。
最后,贝利亚是在桐野牧夫那仿佛要剁了她的目光中才焉焉地收回了那只在他脸上作怪的手。
毕竟还是要照顾一下男孩子的自尊心嘛。
人类真怪,但莫名的有趣。难怪那些天使总喜欢下界去找点事做。
好像……这个黑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桐野牧夫扭过头,牵着贝利亚接着向前走去,思绪无声的翻涌。
寂静的山林中,两人走路的声音尤为明显。
天空中散落的银色月光将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孩子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交叠的身影被月光投射在山路并不怎么平整的地面,无限拉长,却又始终重合在一块儿,光影交错。
他拉着贝利亚朝着自己所谓的“家”的方向走去,步伐中透着一丝轻快。
因为,他很快就会有一个家人了。
一个不是人类的家人。
一个会对他好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