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花晓说的满脸笑意，舒春偶尔还附和几句，二人真的像是放下了原本对栀北的芥蒂，说起了曾经过去的事情，白若安的由来，和白若安的过去。

　　哪知，栀北的反应要比花晓预想中的强烈很多。

　　栀北在听到花晓说白若安是从京都来的时候就浑身一僵，紧着，栀北几乎不受控制的身体发抖。

　　栀北的反应舒春是看在眼里的。舒春皱着眉伸手摁住了栀北放在身侧的手。栀北的指尖冰凉，像是渗了刺骨的寒气进去，将他的整个灵魂都冻结在了一块。

　　舒春碰到了栀北的手，栀北却像受惊一样慌忙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栀北？怎么了？”

　　舒春皱着眉问道。大抵是舒春的声音将栀北的思绪喊了回来，栀北先是一惊，随后才冲着舒春牵强的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

　　花晓还想说些别的什么，但栀北却听不下去了。他心脏跳的像是一把小锤持续不断的在敲击着鼓面，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周遭却冷的很，明明已经入夏，栀北就坐在太阳底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白若安是从京都跑出来的，她身体自小就不好，坚持自己一定要叫白若安。这些种种，如果栀北再想不明白，他就是个天大的傻子。

　　白若安就是那个，六年前他起了恻隐之心放走的小公主。也是那个注定了要记恨他一辈子的人。栀北杀人无数，记恨他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还活着，要把他抽筋拔骨。有些人已经死了，死前还叫嚣着要诅咒他，要他永世不得安息。

　　可那些人栀北都不怕，就像昌安说的，他是一把刀，替别人杀人的刀，那些人就是记恨也不应该记恨到他头上去。唯独那个小公主不一样，那个小公主一去六年，却无时无刻不是作为他的梦魇重返人间的。

　　栀北从没像谁说过，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而梦里那个小公主就是追在他身后的索命无常，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将他一同拉下地狱。那是他尝尝入夜却不敢安寝的鬼魅，而此时，他最恐惧的东西却突然和那束他拼尽全力也想抓住的光柔和成了一个人。

　　霎时间，那束光不再给予他温暖，能给予他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寒意。

　　栀北慌乱的起身，被椅子绊了一跤，脚下一阵踉跄。花晓想伸手搀扶却被栀北摆手避开。

　　“我，我早上答应了张哥要去帮忙，先去看看了。”

　　这只是一个借口，慌乱到栀北压根来不及思考花晓和舒春两人会不会相信就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半路栀北和回来的白若安迎面碰了个脸，白若安刚要说话，栀北脸色就难看了几分。他别过头去避开了白若安的视线，声音低到几乎不可听闻。

　　“我出去一趟……”

　　“哎……栀北？”

　　白若安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盯着栀北离开的背影眼里有不解也有担心和忧虑。匆匆将药篮子放置好后，就去找花晓他们。

　　“阿妈，栀北这是怎么……”

　　白若安疑惑的问道。花晓也只是摇头，显然栀北的反应她也没有想到。舒春倒是猜到了什么，但也不说，只道

　　“栀北这个孩子有自己的心病，谁说都没用，得他自己想通才行。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