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晏静头次提起当年疫病的事情,昌安知道的其实都只是从女帝和那位大人口中知道的只言片语,现在当事人说起来了那些事,昌安便格外留心。
“我被送去别苑后,烧了好几天,偶尔也中途醒来过,但意识总是昏昏沉沉并不清醒。当时怕你担心,还派人往京都送过信,但都被拦了回来,说我换了疫病,要在这里静养,不能把疫病带到京都去。”
“那会儿我就知道了,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养病,我是被关起来了,关在了远离京都的地方,有人要我死在这个地方,只是用了疫病的名号。”
“我烧的很严重,没有医生,只有一个奴仆在照顾我。很快我就出现了腹痛,脱水,冷汗,甚至呕血的症状。我虽然没有去过疫城,但我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外面的那种疫病。我身上的发病速度很快,而且没有传染性,不然那奴仆贴身照顾我那么多日怎么没有一同染病呢?”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又不甘心,因为还没有和你道别过。但突然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大脑异常的清醒,烧很快就退了,原本那些并发症也消失了,我病好了,很快又被接了回去,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太女。”
“但当我再回到京都后,却发现我被女帝彻底的架空了。”
白晏静已经不在称呼女帝被陛下了,她也说女帝,就像是那个朝堂之上的人已经完全彻底的成了一个陌生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君臣,既在彼此猜忌,又在互相算计。
“女帝开始培养旁系的孩子,甚至将那个孩子带回来京都,养在宫里,有太傅专门教导。”
太傅,谁都知道,太傅只交太女,太傅是谁的老师,即便现在没有定下来,但明里暗里的已经预示着谁将会成为新的太女殿下。
“再加上自从疫病后回到京都,每次请安女帝都以抱恙为借口避而不见。就是上朝的时候,女帝也依靠着后珠帘隔开距离,在几日女帝便以白晏静疫病刚好为由头,连早朝都罢免了,只让我会府邸静养。”
“我怀疑,女帝已经不是女帝了。”
这是白晏静的最后一句话,却极其的骇人听闻。
昌安瞪大了眼睛盯着白晏静,她说了一句极其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这句话传到女帝的耳朵里,就是直接问斩也毫不意外。
但白晏静却说的极其坦荡。
“我了解她,我们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我不敢全然否定人心会变这个事情,但绝对不会发生的这么突然。我一直在想御医苑那么多人为什么死疫城的人会是你,直到昨天我才窥探到了一丝真相。”
白晏静看着昌安,缓声说道。
“我记得昌大人曾经辅佐过前朝女帝,也就是我的皇姑母。”
“是。”
昌安也同样看着白晏静“殿下当时与女帝回宫的时候,就是我来相迎的,并且亲手将前朝女帝的印玺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