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为什么会是昌大人。”

　　“什么？”

　　“辅佐过前朝女帝的人数以千计，为什么偏偏玉玺在昌大人的手里。昌安当时应该尚未居高位吧，为什么玉玺会在昌大人手里，而不是贴身的大奴才手里？”

　　“因为……”

　　昌安声音恍惚间变得沙哑了几分。

　　“因为我是见女帝最后一面的人。”

　　“你们只知道京都发了大火，宫中无一生还。实际上，大火是后放的，那夜因为家师被唤去商讨事宜，我在旁陪同，便候在外殿。他们本在相谈，突然内殿发出巨响，因为他们谈话内容私密，所以一早就屏退了左右，外殿的只有我一人。”

　　“我也是好奇，明知不该擅闯，但还是进了内殿。”

　　昌安呼吸有点急促，似乎是因为随着回忆起的还有那人地狱般的场景，他狠命的一闭眼，平息了情绪才接着说道。

　　“在内殿，我看见了老师的尸体。老师死在了内殿到前殿的中途，应该是向外跑的时候死的，她推翻了案桌发出了声响。我本来应该离开的，殿内发生血案，要是大理寺彻查我难逃干系。”

　　“女帝倒在内殿，她是被刺死的，但大概是因为老师弄翻了案桌，刺杀的人害怕被发现所以并未确定女帝是否已经气绝便离开了，其实……”

　　“其实当时陛下还活着。”

　　白晏静接了一句，昌安就点了点头。

　　“我去给女帝做了简单的急救，女帝那会儿大概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她将玉玺交付与我，又口诉圣旨，要我将玉玺亲手交付给平安将军。”

　　平安将军，也就是现在那位女帝曾经的封号。她曾是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镇守在边境，以保百姓平安。

　　昌安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压低声音几乎如同耳语一般附在白晏静耳畔说道。

　　“当时陛下还说了些别的话，我原本以为是些神志不清时说的胡话，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在说幕后真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办法直接明说，只能说些隐晦的词，直到气绝身亡。”

　　那位前朝女帝其实死的极惨。她本该拥抱死亡的，却因为栀北的救治而被迫拉回了人间，反复弥留，交代后事。

　　“说了些什么？”

　　昌安不在看向白晏静，他移开了视线，盯着屋内的一豆灯火。那些话他一直记得，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隔墙有耳，而白晏静又是不是完全值得托付。

　　白晏静大概也猜到了昌安的顾虑，在昌安欲要开口的时候反而要昌安噤声。

　　“我想之所以会是昌大人，是因为昌大人是唯一知道京都大火的真相的人，为什么昌大人只是诈死，应该是因为皇姑母留下的遗言，那人不知道昌大人已经知道了什么，唯恐昌大人发现端倪，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昌大人彻底永远都离开京都。”

　　“人死不可复生，即便昌大人没死，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昌安一人，昌安的名讳早已供奉庙堂，若不是在隋州与我相遇，恐怕你就是解读出了遗言的内容，也绝不可能到京都通风报信。反而可能连京都都到不了便惨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