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渐亮透，废品收购站外的野狗叼着半截电线跑过铁皮棚，惊起几只麻雀。
苏彧蹲在车边，盯着手机刚传来的卫星定位图，眉头拧成个疙瘩。
汪子辰三小时前进的，一直没出来。这地方偏得很，墙高门厚，监控死角，搞绑架的老巢首选咯。
丁巍从旁边小坡溜下来，拍着手：“绕了一圈，后门焊死了，只有前头一个出口。围墙倒是不高，翻得过去，就是里头堆得乱七八糟，像迷宫。”
刘川插嘴：“我刚刚问了隔壁收烂纸壳的老头，说昨晚上半夜听见狗叫，还有一辆金杯车倒车进来，声音闷得很，像是拉了重东西。”
陈渝点点头，摸出对讲机。
陈渝佳明，听得见不？
柯佳明听得清，我在调高空无人机，五分钟后过顶。另外……刚查到那辆金杯车的线索，报废车牌照两年前就注销了，但发动机号还在系统里有记录——原车主是个叫赵德育的，前科累累，去年因非法拘禁才放出来。
陈渝人现在在哪？
柯佳明不清楚，户籍地早就搬空了，不过他有个外甥叫罗强，住在城西新区，名下注册了个顺达货运，但实际没运营，社保也断了半年。
陈渝货运公司？金杯车？专挑老人小孩下手……这不是单纯拐卖，是熟门熟路的老贼班子。
汪子辰老子就说嘛，哪个龟儿子敢动娃娃！要是大爷的孙子真出了事，我不把他骨头一根根拆了当柴烧！
陈渝现在还没确认人质位置，冲动只会害死娃儿。
话音未落，对讲机又响。
柯佳明无人机到了！画面传你手机。
苏彧点开视频，屏幕里是一片锈迹斑斑的铁皮厂房，中间空地上停着那辆灰扑扑的金杯车，车尾微微翘起，像载了东西。镜头缓缓推进，屋角一间封闭的小库房门口拴着条大黑狗，来回踱步，喉咙里低吼不断。
“狗看着门。”刘川凑过来，“八成里面有人。”
柯佳明我放大了红外扫描……库房里面有两个人体热源，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个一直蜷在地上，体温偏低，但还有呼吸波动。
苏彧心猛地一沉。
陈渝七岁娃儿关在这种地方，冷、饿、吓……撑不了多久。通知杜队，申请特警外围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
汪子辰却突然按住他胳膊。
汪子辰等哈。
陈渝咋？
汪子辰你看狗。它不怕陌生人，也不乱叫，训练过的。这种狗不是看家，是示警用的——有人靠近才会暴起。说明屋里的人随时能收到信号。
陈渝屋里有观察哨……佳明，扫周边有没有无线信号发射点，尤其是偷拍摄像头常用的频段。
柯佳明明白，正在过滤……有了！库房屋顶东南角有个隐蔽AP节点，伪装成鸟窝，但持续上传数据——他们在直播！
汪子辰艹！这帮畜生拿娃儿拍视频勒索？还是准备转手卖人？
苏彧深吸一口气，掏出电话打给杜城。
陈渝杜队，情况升级。绑匪有远程监控，极可能正在观察我们行动。我建议立即切断信号源，然后由我和子辰从西侧翻墙进去。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杜城……批准。但记住，人质安全第一，你们两个莫逞英雄。
挂了电话，苏彧脱下警服外套，外套扔警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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