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端着茶杯，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了半圈，眼睁睁看着周婷从手机相册里翻出第三段肢解视频。
陈渝你慢点……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陈渝我还没吃饭。
“哎呀不好意思！”周婷笑嘻嘻地收起手机，“一聊到这个就兴奋。你们刑警日常是不是都跟美剧一样？每天破案、追凶、飙车？”
陈渝我们莫得那么玄乎。平时最多是去菜市场抓偷鸡贼，或者调解两口子打架。
“那多没劲！”她撇嘴，“我还以为能听你说说连环杀手呢。”
苏彧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正想找个借口走人，手机突然震了下，是汪子辰发来语音。
汪子辰喂！杜队刚问你跑哪去了！说丁巍报了个线索，边境卡口发现一辆套牌摩托，疑似和昨晚窝点有关！
苏彧眼皮一跳，回了个字：晓得了。
陈渝不好意思哈，单位有点事要处理……可能得提前走。
“哎？这就走？”周婷瞪大眼睛，“才六点半诶，火锅都还没上！”
陈渝真的对不起，警情就是命令。我们这行，饭可以不吃，但任务不能误。
“哦……”她歪头打量他，“那你经常这样放女生鸽子吗？”
陈渝不是放鸽子，是执行公务。而且我今天来，纯粹是为了应付我妈。
周婷愣了一秒，忽然咯咯笑起来：“坦诚！我喜欢！”
苏彧一怔。
“你知道不？”她托着下巴看他，“你是第一个见我五分钟就说我是被逼来的的男人。”
陈渝……我说的是实话。
“可别人都装。”她晃着脑袋，“说什么我也一直单身，刚好最近也在找，烦死了。你倒好，直接亮底牌，有种。”
苏彧嘴角抽了抽：这算夸我还是损我？
“不过嘛——”周婷忽然压低声音，“既然你要走，不如临走前帮我个忙？”
陈渝啥子事？
“我们医院太平间上周丢了具尸体，监控黑了三分钟。”她说得轻描淡写，“家属闹得很凶，院里说是系统故障，但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有人进去搬货？”
苏彧眉头猛地锁紧。
陈渝你说啥？太平间丢尸？这种事必须报警！
“报了啊。”她耸肩，“但派出所查一圈说无外力破坏痕迹，判定为管理疏忽。可那尸体是个肝癌晚期老头，冷冻状态，怎么可能自己跑了？”
苏彧越听越不对劲。他掏出记事本快速写下医院名称和时间。
陈渝具体几点？
“凌晨两点十七到二十。”周婷盯着他，“那天晚上我值班，亲眼看见冷柜门关得好好的，第二天早上打开，空了。”
苏彧指尖敲着桌面，脑子里飞速过着近期案件有没有类似情况。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柯佳明。
柯佳明阿渝，灰鼠在暗网更新了，说猎物已转移，猫还在火锅店舔锅底……这他妈是不是冲你来的？
苏彧浑身一凛。
他盯着周婷，缓缓合上本子。
陈渝姐妹，你今天约我，真是相亲？
周婷眨眨眼，笑得像只狐狸。
“当然是相亲呀。”她掏出护士证晃了晃，“证件是真的，工作也是真的。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嘿嘿，我不是说了嘛，我就爱看凶案。”
苏彧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忽然笑了。
陈渝行，你牛。等我把手头这事搞定，回头请你喝奶茶——加珍珠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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