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车轮碾过青石巷积水的路面，溅起一串水花。
苏彧坐在副驾，手机贴在耳边。
陈渝杜队，数据链、IP跳转、生命舱痕迹、导管残留——证据闭环了。周临安就是关键节点，我们现在申请搜查令，盯他家、康瑞中转站，还有江宁三院信息科后台日志。
电话那头，杜城声音低沉。
杜城搜查令已经在走流程，市局纪检和卫健委会联合介入，你们先别动康瑞那边，尤其不能惊动医院。现在这事，已经不是咱们一个刑警队能拍板的了。
陈渝可根据证据走向，人还在冻着！那个张建平要是真还活着，每拖一分钟都是生不如死…
杜城我知道。你总不能冲进去砸设备吧？上面要的是铁证，等令下来，不要冲动…
挂掉电话，汪子辰从后排探头。
汪子辰杜队这话，等于叫我们原地等文书呗！
陈渝等个铲铲，你当我是等命令的人？我是在等柯佳明的消息。
话音刚落，专案组微信群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柯佳明发的：搞到了！周临安云盘同步了个加密文件夹，我黑进他旧邮箱，找到两封自动备份的邮件，发件人是KRMED_TECH，康瑞医疗海外注册壳公司。具体信息，等你们回来。
苏彧发信息：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柯家明秒回：按邮件里是内容信息，是活的。
车内瞬间安静。
丁巍在后排小声嘀咕：“我的妈……真活着？”
刘川咽了口唾沫：“这不科学哦……太平间冰柜里头，还能维持脑活动？”
汪子辰哎呀，之前不是说了，他们购买了生命支持舱。恒温-15℃，但内部有循环供氧和电解质灌注系统，让人体进入假死，但器官不衰竭。国外确实有类似实验，只是没人敢拿活人试。
陈渝这跟小日子有什么区别？
汪子辰搓了搓胳膊。
汪子辰瘆人得很……你说他晓得不晓得自己没死？躺在那里，听得见、感觉得到，但动不了喊不出？
没人回答，外面的雨点敲着车顶。
汪子辰我们现在回局里不？
陈渝回，不回留这里喝东北风啊？
…………………
市局大楼灯火通明。
走廊尽头，肖成刚站在白板前，手里捏着一支红笔，白板上画着一张复杂的流程图：江宁三院→内网跳板→康瑞医疗→冷链运输→中转站→生命舱→LY-07-B药剂→卫健委批文→周临安签字。
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
肖成刚你们来了。
陈渝饿死我了…
肖成刚已经让柒柒给你们泡泡面了，将就吃…
汪子辰谢谢刚子，我爱你，么么哒。
肖成刚边去……
苏彧抱着海鲜面，靠在门框上。
陈渝刚子，根据调查下来，那个张建平没死，应该是被当成实验体反复唤醒-冷冻。周临安是操盘手，康瑞是执行方，三院信息科是通道。批文合法，流程合规。但他们把人体临床试验写成医疗器械兼容性测试。
肖成刚嗯，我已经把材料报上去了。明天上午九点，市局、纪委、卫健委三方会商，决定是否启动刑事侦查程序。在此之前，所有行动冻结。
汪子辰那病人怎么办？万一他们串通好，今晚就转移呢？
肖成刚特警已经在康瑞中转站外围布控，无人机二十四小时盯梢。但我们不能进。没有搜查令，连摄像头都不能调。
陈渝就是说，我们只能在这儿干坐？
肖成刚你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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