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青石巷的水漫过了鞋面，苏彧站在网吧门口，手电筒的光柱晃在柯佳明脸上。
陈渝你确定这数据没被篡改过？
柯佳明我要是技术有这么烂，早被杜队踢出专案组了。IP跳转路径清清楚楚，江宁三院信息科内网当跳板，康瑞医疗接货，每周三凌晨两点零七分——跟依维柯进出医院的时间严丝合缝。
汪子辰蹲在地上，捡起半截烟头闻了闻，又扔了。
汪子辰这地方荒了起码半年，谁还定期来搞服务器？神经病哦。
丁巍翻着手机：“莫朝刚发我个坐标，城南废弃的康瑞中转站，卫星图上看有冷链车轨迹，最近三个月进出十七次。”
刘川插嘴：“十七次？那不就是每周都来？”
屋里没人说话。窗外雨打得铁皮棚哐哐响，像有人在外头敲门。
陈渝肖组呢？
李珺柒刚打电话回局里了，说杜队要我们等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陈渝等？等他们把人再送回去死一遍？
他一拳砸在墙上，水珠从天花板簌簌掉下来。
汪子辰莫法，上面怕闹出动静，毕竟现在只是怀疑，没实锤。你要冲进去抓人，人家一句科研合作就打发你了。
陈渝那脑干还有活性的事怎么说？活人当尸体冰冻，这是杀人！
柯佳明……也不一定是杀人。有可能，他们根本没让人彻底断气。
众人回头。
柯佳明LY-07-B这种药，我查了境外数据库，是种深度代谢抑制剂，能让人体进入接近假死的状态，心跳呼吸降到极限，但细胞不死。国外叫低温休眠计，军方在研究，用于战地伤员运输。
陈渝意思是……张建平根本没死，只是被按了暂停键？
柯佳明对。然后每周拉出去取样、透析、换药，再扔回太平间继续冷藏。
汪子辰倒抽一口冷气。
汪子辰我的妈哟，这不比鬼故事吓人？人在冰柜里睁着眼，脑子还在转……
陈渝查那个生命支持舱！肖成刚不是说采购合同有问题吗？调原始审批文件，找签字人。
“已经在查了，但康瑞挂的是医疗器械试验项目，批文盖的是市卫健委下属一个边缘科室的章，经办人叫周临安。
陈渝这名字耳熟。
李珺柒是江宁三院前信息科主任，去年辞职了，现在在康瑞当技术顾问。
陈渝哦豁，闭环了。医院提供通道，公司出设备药品，拿活人做实验，还能随时复活顶包死亡记录。这哪是医疗项目？这是把人当耗材流水线用了！
电话突然响了。
是莫朝。
陈渝怎么了，莫大法医？
莫朝听我说，我重新做了张建平指甲缝的残留物检测，发现微量硅胶和医用导管涂层，那种只有植入式维生接口才用的材料。而且他的颈椎第三节有微小穿刺伤，像是长期插着神经监测针。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汪子辰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尖，喃喃道：
汪子辰老天爷……太恐怖了……
陈渝查周临安！马上申请搜查令，他家、他车、所有电子设备。柯佳明，调他手机云同步记录，看他最近联系谁最多。
柯佳明我这就动手。
陈渝另外，通知特警备勤。不是为抓人，是防转移。一旦我们动手，他们肯定要销毁证据，尤其是那个生命舱里的病人。
丁巍抬头：“万一……他已经在路上了？”
苏彧掐灭烟头，一脚踩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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