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青石巷的路泡在水里。
苏彧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水，裤脚全湿了，嘴里骂了句。
陈渝这鬼天气，天天下雨。
汪子辰缩着脖子跟在后头，手揣进外套兜里晃荡。
汪子辰你跑这么快做啥子？星辰在线又不会长腿跑了。
陈渝脑壳痛。
苏彧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陈渝一个活人进去医院，三个月没出来，最后从太平间冒出来，还是个死人。你不觉得背脊发凉？
汪子辰凉得很。后颈发凉。细思极恐……还听说有人莫名其妙死了，再见到就变大体老师被展览的。
………………
两人赶到星辰在线网吧门口时，铁门已经锈得掉渣，卷帘门半耷拉着，像是被人硬撬开过。
苏彧掏出手电筒往里一照，满地烟头、泡面桶，墙角堆着几台报废电脑。
汪子辰这地方，怕是有半年没人来咯。
汪子辰踢开脚边的键盘，塑料壳“咔”地裂了。
柯佳明找了个角落，正蹲着摆弄一台主机。
柯佳明这网吧的服务器没完全销毁，还有缓存日志。最后一次访问病理科数据库的IP，跳转到了康瑞医疗那个空壳公司，但中间经过了一个中转节点。
陈渝哪个？
柯佳明江宁三院的信息科内网。
柯佳明敲了几下键盘。
柯佳明而且不是普通访问，是用了管理员权限远程登录的。时间每周三凌晨两点零七分，持续不到三分钟。
刘川在门口插话：“又是周三凌晨？那辆套牌依维柯也是这个时间进出医院！”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窗外雨声噼啪，像有人在外头轻轻拍打玻璃。
丁巍翻着手机照片：“我刚让莫朝把张建平的尸检报告再筛一遍。他肾脏萎缩严重，但体内检测出一种新型免疫抑制剂代谢物，名字叫LY-07-B——和我们追的样本编号一致。”
汪子辰用药了？一个死了三个月的人，居然还在接受药物干预？
陈渝莫朝不是说了，不是死，是被维持在某种生理临界状态嘛。
“那为啥系统没住院记录？”刘川问。
陈渝或许根本就没走正规流程。
这时肖成刚走进来，甩了甩伞上的水，听到苏彧的话。
肖成刚没错，我刚刚调了江宁三院近三年的设备采购清单，发现他们去年引进了一套移动式生命支持舱，供应商就是康瑞医疗。合同写的是科研合作项目，可卫健委压根不知道这事。
陈渝所以他们是用急救车把人偷偷运出去，在某个地方维持生命，做实验？
莫朝不止，我在冷藏箱内壁提取到第二种组织残留，不是肺，是脑干。微量神经突触活性蛋白，说明这个人直到被送进太平间前，大脑仍有部分功能。
汪子辰嚯！莫大法医，你啥时候来到？
莫朝刚刚到！
汪子辰那你的意思，他们是把人当小白鼠养着？一边透析续命，一边试药取样？
莫朝没错，最可怕的是。这种操作，可能不止一次。他们有完整的供应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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