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屋檐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啪砸在铁皮棚上。审讯室的灯忽明忽暗，苏彧把烟盒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陈渝星辰在线那个废弃网吧，定位锁死了没？
李珺柒佳明师兄刚回我，信号源已经断了，但最后跳转IP是从江宁电信一个匿名专线出去的，绑的是空壳公司，名字叫康瑞医疗咨询。
“康瑞？”丁巍翻着笔录本，“这名字熟得很，去年市卫健局通报过，说它涉嫌非法代理境外临床试验招募，后来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汪子辰一屁股坐上窗台，叼着根没点的烟。
汪子辰老子赌一百块钱，诺维森在国内的白手套就是它。
陈渝你哪来的一百块？上个月打牌不是输干净了噻。
汪子辰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成刚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杯豆浆，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绺。
肖成刚大队长发话了，省厅督办件下来了，LY-07-B编号样本必须追回来。另外……太平间那具尸体，家属找到了。
众人一愣。
陈渝谁？
肖成刚一个叫周玉芬的老太太，住在城南纺织厂家属区。她说死者是她儿子，叫张建平，四十一岁，有慢性肾病史，三个月前在江宁三院做过透析。
刘川翻档案：“可系统里没登记这个人住院记录啊。”
莫朝问题就在这儿，我重新比对了指纹和DNA，确认是他。但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共监控，是三个月前走进江宁三院门诊大楼——之后就没再出来。
陈渝活人进去，死人出来，中间没住院记录，也没死亡登记。
汪子辰太恐怖了…
屋里静了几秒。
柯佳明我调了医院停车场三个月的进出数据，发现一辆白色依维柯，挂着急救中心牌照，每周三凌晨两点准时进出一次。但它不在急救车队编制内，车牌也是套牌。
陈渝又是凌晨两点？跟访问病理科数据库的时间吻合。
肖成刚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笔圈住几个关键词：诺维森、康瑞医疗、星辰在线、周三凌晨、套牌依维柯、LY-07-B。
莫朝他们不是在做实验，可能是在试药。用特定体质的人体当培养基，让药物产生反应，再取走组织样本。可能李德海的肺是成功的，其他失败的，就成了垃圾处理。
汪子辰这些人，心都是黑的哦。
“现在关键是那辆面包车去了哪儿。”丁巍搓着手，“青石巷后面是老城区拆迁带，监控死角多，GPS断了四十分钟，足够换车甚至拆解冷藏箱。”
夏梦我在冷藏箱外壁残留物里检出微量冻干粉剂成分，属于一种低温稳定剂，国内只有两家供应商，其中一家就在我们辖区——恒科生物冷链。
肖成刚查他们最近出货记录，特别是周三凌晨前后，有没有异常派单。
夏梦我已经让柯佳明去调了。他说了，要是破案了，你要请他吃火锅。
肖成刚吃火锅可以，先干活。
苏彧转身抓起外套，拉上壮丁。
陈渝走，去星辰在线。
“现在？”刘川看了看窗外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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