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屋檐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铁皮棚上。李强蹲在门槛边，烟头捏得发白，眼神直勾勾盯着那口黑坛，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苏彧抹了把脸，手机刚收进兜里，丁巍就凑上来：“阿渝，佳明回消息了——江宁三院去年确实有个肺癌靶向药项目，合作方是家境外公司，叫‘诺维森’，注册地在开曼。
汪子辰境外？老子就说嘛，哪个本地医生敢拿活人试药？这不摆明了拿咱们老百姓当耗子耍？
刘川挠头：“可问题是，李德海老爷子根本没签过知情同意书啊，系统里也没录入，这实验咋做的？”
李珺柒我刚扒了医院内网三个月的日志，发现有个IP每天凌晨两点到三点频繁访问病理科数据库，用的是临时工号，权限高得离谱，而且……登出地点不在医院。
肖成刚那在哪？
李珺柒老城区一个废弃网吧，叫星辰在线，两年前就关门了，但宽带一直没停。可能是有人在里面搭了个中转服务器，远程操控医院系统。
苏彧听得脑壳发胀，一屁股坐上桌沿。
陈渝所以，他们偷偷做实验，摘器官，编号LY-07-B，走医疗转运名义运出去，结果半路翻车，GPS断了四十分钟，东西丢了？
幽雪我查到了转运车行车记录仪最后三十秒视频——车停在青石巷口，下来两个人，穿白大褂，戴口罩，把一个冷藏箱搬上了辆没牌的面包车。其中一个人……左耳后有颗黑痣。
屋里一下静了。
汪子辰耳后有痣的女医护人员？
苏彧没答，眼神沉下去。他想起三年前那桩悬案，也就是他结束卧底的第二年，一次边境缉毒行动泄密，线人被割喉死在桥洞下，唯一线索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是一名穿防护服的女人，低头走过路灯，左耳后一颗痣清晰可见。
陈渝莫朝！你那边尸体解剖报告出来没？
法医莫朝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文件袋，脸色不太好看。
莫朝太平间那具无名尸……不对劲。肺叶缺失，切口整齐，是手术刀手法。死因是急性肾衰竭，但血液里检出大量未代谢完的药物成分——跟李德海肺组织里的残留物一致。
“又是那个药。”丁巍咬牙。
莫朝说完翻开下一页，继续道。
莫朝我在死者骨髓里发现了纳米级荧光标记物，像是用来追踪细胞活性的。这种技术……国内还没批临床使用。
陈渝那国外呢？
莫朝诺维森公司的专利。
窗外一道惊雷滚过，照亮众人铁青的脸。
汪子辰所以现在是啥子情况？有人打着医院旗号，搞非法人体试验，做完还把脏器偷出来，失败品就随便丢太平间？这不比贩毒还狠？
陈渝或许目的不是试验。是筛选。他们在找某种特殊体质的人，能对药物产生特定反应。李德海的肺……可能是唯一成功的样本。
“为啥？”刘川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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