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敲着铁皮棚，一声紧一声。屋里没人说话，只有李珺柒指尖在键盘上跳动的轻响，像在数心跳。
夏梦的化验报告十分钟不到就弹进了苏彧手机里，他眯眼看了两秒，把屏幕转向陈渝。
夏梦坛子里那液体……蛋白质含量异常高，还有肌酸激酶、乳酸脱氢酶——这不是泡菜水。是组织液，保存条件很差，估计泡了有段时间。
陈渝啥子意思？
夏梦意思是这黑坛子里头，可能装过人体组织。至少，是生物器官。
汪子辰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汪子辰我的妈哟！老李他爹腌泡菜还带加‘料’的？
苏彧瞪他一眼，转头看向李强。
陈渝你爸手术切下来的肺叶，医院咋处理的？
“正规嘛，”李强抹了把脸，“说是当场焚毁，医疗垃圾统一处理。我还签了同意书。”
苏彧蹲回那黑坛边，手指轻轻抚过胶带边缘，忽然停住。
陈渝胶带上……有字，像是用签字笔写的编号——LY-07-B。
幽雪师兄，查到了。三个月内，江宁三院有一单心外科废弃标本外送记录，目的地是省疾控中心做病理复检。但转运车半路出了故障，临时改道绕行老城区，可GPS信号断了四十分钟。
陈渝哪天？
幽雪上个月十八号，凌晨两点十七。
汪子辰太平间尸体失踪那天，是二十号。差两天……时间对得上。
陈渝你说会不会是提前动手了。
肖成刚吐掉烟头，一脚碾灭。
肖成刚有人在尸体火化前，就把脏器搞出去了。用的是医疗转运的名义，混出医院。
丁巍皱眉：“为啥子非得偷个肺？又不是金子做的。”
李珺柒因为那个肺有问题，我刚调到李德海的术中记录——主刀医生备注了一句：‘病灶边缘见异常血管增生，疑似未登记靶向药试验反应’。
屋里一下静了。
“靶向药试验？”刘川挠头，“老头子没参加过临床试验啊，家属也没签过字。”
陈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拿他当小白鼠，还不想留证据。
窗外雨势渐大，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墙上那张黑白遗照。
李德海的眼神仿佛穿透相框，冷冷望着这群人。
苏彧掏出手机拨号。
陈渝佳明，别查殡仪馆了，去挖江宁三院的科研项目备案！特别是跟境外药企合作的。另外，把那天值班的医护人员名单全给我筛一遍，重点关注耳后或左耳有痣的女性。
挂了电话，他又转向幽雪。
陈渝再查一个事——LY-07-B这个编号，是不是江宁三院内部样本编码格式？
幽雪已经在查了。他们去年启用了新系统，但旧标签还在混用。如果真是他们的编号，B代表备用留存，07是储藏柜区号……
汪子辰那LY呢？
幽雪LY……可能是‘肺癌研究组’拼音首字母。
汪子辰所以这坛子，是个冷藏失败的实验品？被人偷偷送回来，塞进老房子……是为了灭口？还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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