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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辩山河

不负前程,落梅文章

最喜夜色深浓,万物沉静,案几花茶,足以倾诉所有心事。想来千年前的宋朝,亦有过这样一个春风温润的夜,有过百态众生,心中顿觉柔软可亲。

如豆的灯影下,有诗客低吟,有红袖添香。当年的花厅亭榭,早已是废池颓垣,历史对人对物一样心肠。 当下可以追忆,却不能有悲哀。光阴无尽,我们都将老去,成为别人的过往。

曾经的豪情满怀、壮志雄心,斟成画意诗情、流水落花,是无奈,还是洒脱,在来历练,方可仅艳。

让诗客赏尽人生况畔,写就干古文章。

当年在京,苏轼就在职史馆,居于微职,却阴前涂组伤,心。时在王弗做伴,不曾孤程,来尝重凉。当下身任情职,年机形势皆变,命运无托。

幸而有王闰之相随,她虽不似王弗聪慧灵巧,能与之共读,他温良贤淑,把家申诸事打理得并然有序。多少虚幻的美好,到底不这样真实的相依,从前这般,现在亦如此。

在此期间,范镇曾推举苏轼为谏官,未得到允许。然而,苏轼展非谏官,却不曾停止笔墨,每有不当之事,他即上书以言。

古人争论,多以文章为事,绘情于纸,相较高低。其间道理,亦是引经据典,以古喻今,或自梳道理,次第论之。也有那持异议之人,对立朝堂,辩于口舌,这时则是互据其理,逞弄才学。无论是文章,还是口才,纵文如堆玉,语如坠珠,取用与否,全凭君王做主。

苏家父子三人,咨善辩。片向即以政论文章而闻名于世,他取法古纵横家,又“香取其术,不敢儿心”,观点精深,气势磅确11胸中之言。苏辙亦善政论、史论,著有《历代论》等。

苏轼亦善论文,当年制举考试, 曾上策论五十余篇。他为文,不似纵横家流,事无定主,反复无常:他取理古今,言辞流利,以证对错。

《华严经》有云:“ 若能知法永不灭,则得辩才无障碍;若能辩才无障碍,则能开演无边法。”唯有通达了内心,才华高妙,才能义理通达,畅然无碍。

在京期间,苏轼与王安石政见不同,意见相左,亦有数次。王安石欲变科举,苏轼上书:“得人之道, 在于知人,知人之法,在于责实。使君相有知人之才,朝廷有责实之政,则胥史皂隶,未尝无人,而况于学校贡举乎?'

王安石欲在考试时,用德行代替文辞,并专取策论,不用诗赋等。苏轼执意反对,据理力争,让神宗无从否定,故决定不采取变革。王安石忌恨苏轼,让他兼职开封府推官一职, 盼他困以公务,无暇争辩。

但苏轼依旧写文,几次上书,写下著名的《上神宗皇帝书》。他先把神宗比作尧舜。后又论述其弊:“言天下莫危于人主也君臣,散明为仇鹤。聚散之间,不容毫屋。”

苏轼苦心相动,洋洋洒洒,儿近万言,神宗读罢,却末多国此时的神宗,已被他身边的佞臣彻底迷感。他们察言观色,能没着辩,早已深悉布王之心。苏轼的力量,这样薄弱,万般努力,付之东流。

苏轼见诸多坚持难有改变,又心恼王安石之辈,趁任推官之年给考生出了道考题:“晋武平吴, 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恒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 .

苏轼让学子论述,同是独断,却因独断之人不同,克亡不同: 同样任人,因所任之人不同,成败有异。他本意原是隐言,宋神宗为晋武帝,还是苻坚?王安石为管仲,还是子之?

“独断”“专任” ,这些偏激字句,令王安石怒不可遏。他让御史谢景温捏造虚事,弹劾苏轼,“向丁忧, 多占舟舡,贩私盐、苏木,及服阅入京,多占兵土”。如此几番折腾,并未得逞。苏轼面低毁毫不理会,请求外任。神宗允之,遣其去了杭州。

苏轼和王安石,此生只能背道而驰,不可交集。一个特才变法,要立千秋之业;一个思古虑今,细陈其弊。

王安石亦非俗客,他的潇洒不同于苏轼。苏轼之潇酒,乃寄志江潮,心如孤鸿。王安石的风流,则更近西晋之风:随性穿着,无心饮食不重外表,在意精神。他若仅是不拘形骸,纵惹世人不解,终无大碍。

什间之事,终有盖棺论定。王安石虽有高才,却终思虑不足,此水交法弊大于利。他的诸多想法,到最后成了虚谈,更开启了纷乱的党派之争。一时民生凋敝,哀鸿遍野,曾经鼎盛辉煌的北宋王朝开始衰败,直至走向灭亡。

真君子自是清白坦荡,与物相亲,心存善意,与人相交,亦无芥蒂。苏就虽与王安石在朝中有诸多不快,但在他心里,在这清澈的人世间,从未有过仇敌。

多少不如意之事,皆不落于心上。他的豁达,如秋湖之水,若沧浪之波,风来则动,风过则静。苏轼一生阅人无数,过尽荣辱,到后来,原谅了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万物本有情,高才如他,怎能被狂隘占据其明敞的内心。

许多年后,苏轼任职黄州期满,回京路上,在王闰之陪同下拜见过王安石。彼此写诗酬和,自此一笑泯恩仇。想来世间的爱恨仇,不及佛祖的热花笑。心怀慈悲,则万物简净,岁月无尘。

苏轼写了一首《同王册之游蒋山》。王安石读诗,大赞“峰多巧障日,江远欲祥天”一句,说道“老夫平生作诗无此三句。"并和诗首。数目内内,几人相物游说山水,谈古论今,唯有才情相幕,应记昨目不欢。

同京后,苏轼还在信申说:“其始微 买田金险,庶几得陪杜题,老于钟山下,既已不遵,今仪征一住又已二十日,日以求田为事,然成否未可知也。若幸而成,扁舟往来,见公不难矣!“

他欲买田金陆,与荆公为邻。王安石回信申写道:“未相见, 跋涉白爱。书不宜恶。“此时意重情深处,不异故旧。

然而,这时切申的二人,则是政见相左,水火不容。于是,苏轨走了,离开了繁华且多事的非京。多少人,带着天南地北的尘土,只1睹注京风来,得一官半职,与王朝同生其死。

苏轼亦如是。曾经年少轻狂,携梦而来,惊起过风云涛浪,留名世。虽两度为官,又终无作为;文采翩然,却将光阴虚度。此番远,不为历练,只是远避,内心量无秦失落,却也平和无惊。

如今的京城,已是变法派的天下,他努力过,到底是落败了。飘据的大宋江山,注定要历干劫百难,满目疮费。历史总是大过沉重,的人多情与美好,又无情夺走。春花秋月的日子,再回首,成了偏安一个、 暖风醉人的伤感。

让一个人孤独地承受河山,太过残忍;让-一个人茫然地拯教苍生.更是徒劳。无论是苏轼也好,王安石也罢,他们也只是在大宋王朝里,恰巧出现,恰好路过而已。若千年后,关于他们的故事,是非成败,清醒糊涂,尽入渔樵闲话。

心若寒梅,便要饱经霜雪;生如秋叶,则要世飘零。 有些人,虽一生不曾远行,居一处院落,对一方山水,却依旧免不了人世变换,春秋更替;有些人,奔走于千山万水,亦躲不过流年的变迁,岁月的消磨。

人的一生,本就不断在迁徙,擦肩而过的人,皆在漂泊。江湖秋水,沧海桑田,一个转身,一次回眸,都是机缘。空谷深林,藏隐幽兰杜若,芬芳绝代。凡城闹市,亦有明山净水,迷人眼目。

他的出走,看似逃离,却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山重水复,绵延逶迤,走过去了,便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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